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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

 

 

 

過了三年又九個月五天

我們 又見面了

外面下著細雨 滴答...滴答.......

挺符合我們的呢.....現在...

妳還是點了一樣的焦糖拿瑪奇朵不加糖 跟三年前的今天一樣的場景

妳的臉上多了我以前沒有看過的表情

那是幸福

而我們現在的咖啡廳也依然沒有變

坐的位置也跟往年一樣

然後是 坐在對面的妳.....

 

 

她呢.....

是我的大學學姐 現在想起第一次到妳的場景 我還是會微笑 還是會忘不了.....

「妳笑起來的梨渦很好看」妳這麼對我說

「妳眼睛笑起來很漂亮...」我也回應著

是什麼時候開始我們會找對方呢?

喔對!好像也是像今天一樣的下雨天....

妳沒有帶傘 苦惱的表情令我不捨..

後來我像個電影主角般 把傘塞給妳後

自己淋溼的跑回家 現在想想....還是很熱血呢!

我們開始聯絡 開始互相找對方 開始會約出去玩

我們彼此沒有說破 說破對對方的那層好感...

淡淡的幸福 曖昧著...

那些親吻 擁抱 不需要言語 一個眼神 我便能知曉....

我以為 我們是我們 我以為 我們是一起的 我以為終究也只是我以為

那天 妳果說妳家裡有事 沒辦法赴約...

我改了想法....過三天是妳的生日 我走到街上挑妳的禮物

老天!下雨了....

這次我真的沒有帶傘了呢.....趁著雨勢還沒有太大 趕緊躲到店家外面的騎樓下.....

把要送妳的大龍貓玩偶藏在衣服裡 不讓它淋溼

拿出來看了看..「好險沒有溼掉...」

我笑著抬頭 那一瞬間  我僵住了.....

妳跟我說 妳因為家裡有事 所以無法跟我出來...

那麼 現在眼前這個窩在一個男人懷裡的人 一臉幸福的人 是誰?

妳 跟那個男人共撐一把傘 妳對著那個男人笑 靦腆的笑著...

男人寵溺的摸著妳的頭 又捏了妳的臉....

接著男人從自己的背包裡面 拿出了跟我手上一模一樣的龍貓玩偶

妳好喜歡.....

忽然覺得好冷 怎麼這麼冷?空氣像凝結一樣無法呼吸

是因為雨變大了嗎?奇怪了.....為什麼臉上溼溼的?

應該是雨水吧?可是雨水為什麼會從眼睛流下來?

細雨像玻璃碎片一樣 刺痛我的心....毫不留情

目光離不開妳 像跑馬燈一樣的 我跟妳的過去.....

我們在一起的每個承諾 妳的每個誓言 怎麼此刻 變得可笑?

妳沒有發現我 在我眼前 妳們走過.....

但我卻像石頭般 無法動...

眼神也無法離開你們剛剛的位置

我試著想抹去剛剛看到的一切 力氣像是被抽光般

龍貓玩偶掉到地上....我才有反應的蹲下去撿....

「不...不可以的....」不行...會弄濕的...自欺欺人的結果就是 眼淚掉的更兇

怎麼會沒有察覺?怎麼會沒有察覺說 她其實早就變了呢?

那天看到的事 只是個引爆點....

引爆我不想看清的事實

它解釋了妳為什麼總是說著要是另一伴也這樣多好 說著最近很忙 總是在想要親密點的時候 妳巧妙地躲開了

我知道...我知道的...對不起 我只是....不像面對...那樣太殘忍了....

那天後 我並沒有提起我看到的一切

龍貓也就沒有送妳

取而代之的是帶妳去餐廳吃飯

我們像沒事一樣的聊著天

唯一不一樣的 很煞風景的

就是妳時不時的看著手機 打著簡訊 再一直抱歉地對我吐舌頭....

妳不用這樣的 是他吧!

吃完飯後 我們漫步回家 一句話也沒說.....

或許 我該提起那件事

我該問問該如何 我們該談談 我們怎麼了?

妳突然停下腳步 我疑惑的看妳 妳只是有些慌張的直視前方

喔 是他!嗯 正好

「那個...我..因為今天是妳生日 所以我來送妳禮物...」

男人害羞地抓著頭 遞出了禮物

沒有記錯的話...他是一個已經畢業的學長

妳看了我一下...然後收下他的禮物

收下是收下了 可是你們好像還有話要說

因為男人沒有離開 妳也沒有趕他

「我先上去了」我明白現在我們三個裡面 我是必須離開的那一個 我明白

回到家後 關上了門 我靠著門板滑了下來 坐到地板上....狼狽阿....

難堪 明明知道已經被背叛了..還是得裝的什麼都不知道

努力地站了起來 走向陽台 看著在一樓對話的他們

不知道說了什麼 反正我壓根不想聽....

後來他們擁抱了

男人道別 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眼淚流了下來....

聽到後方的開門聲 我趕緊擦乾眼淚...

開門聲後 就沒有任何聲音....

我走回客廳 看著站在門口不動的她

「有什麼要說的嗎?」我沒有表情的問著妳

「.....我跟他在一起」她說話的語氣像閒話家常般令我憤怒 刺耳

「喔是嗎?!」我冷笑 敢情現在是我無理去鬧 小題大作?!「那我們是什麼關係?!」

「妳認為我們應該要是什麼關係?」她還是一副無所謂

「妳在耍我嗎?」天知道我那時候有多麼的想殺了眼前這女人 但我愛她 我辦不到

「我們沒有切確的關係...妳這樣質問像是我們是情侶」

「......原來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 是嗎?」

妳知道 妳的所有語氣以及態度 都讓我以為我死了一次...

「我們都是女人 不會有任何關係的 我們只能是最好的朋友而已」

「最好的朋友?!」為什麼如此想笑?「你他媽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媽的我才不會跟好朋友上床好嗎?!!」

吼!撕心肺裂的吼 該死 我為什麼要哭?

更該死的是 為什麼妳也要哭?!

「......」妳仰著頭試著不要讓眼淚掉下來 卻是徒勞

我完全不知道我在幹嘛 我甚至不知道我們在幹嘛

擦掉眼淚 我轉身走回房間

用鑰匙打開一個置物櫃 是那隻龍貓

其實那天之後 我就把它拿去送洗了..

但就一直放在這個櫃子遲遲沒有送出去

收起留戀的眼神 抹去眼淚

我伸手拿起龍貓玩偶走客廳 她看見龍貓 不免露出驚訝的眼神

但我選擇無視「熟悉嗎?」

她看著我 一臉茫然 困惑....

「妳生日前幾天 我約妳出門 妳說妳因為家裡有事所以拒絕了 記得嗎?」

「......」她似乎是想起來了...眼神慢慢飄移

「我ㄧ是去買這隻破貓!!」因為太生氣了 從來不曾對他說過難聽話的我再也忍不住

妳摀著嘴 眼淚不停的掉著

妳有什麼資格哭?該哭的是我吧?為了妳這女人我掏心掏肺三年妳這樣對我?!

「...我他媽的沒帶傘還淋雨就是為了不讓這隻破貓淋濕!!妳還讓我看到跟那男人...那男人...」

別..別哭阿...我哭什麼..哭什麼....

「....對不起」妳說了一句終於能聽的話 卻是我最不想聽的話

接下來 就是沉默...我再次調整呼吸 而妳還在哭

我真的不懂 明明出軌的是妳 妳憑什麼一副都是我的錯?!憑什麼?

「我現在...只需要一份答案...一份這三年來 我為妳付出的理由....」

她抬頭看了我....「我愛妳...真的」

哈...哈哈?!我聽了沒有任何感動 反而像是知道了一件世紀大笑話一樣

「可是...可是...我已經跟他..跟他...在一起...五年了 是.....妳是在他之後認識的...所..所以...」

什麼?妳這女人在說什麼?

妳的意思是說「呵....呵呵...欸....妳是說...是說.....」忍不住了 我的話開始不完整了

「妳是說....我才是第三者嗎?」最後一句話 簡直是氣音

殘忍啊...妳真的很殘忍...我還比較希望妳說妳愛上別人了....

什麼都不知道的被告知說其實我是第三者 對我公平嗎?

「....對不起...可是我真的..真的有愛妳 真的...可不可以...給我 給我時間...我...」

她拉著我的衣角 我卻覺得煩躁...

「妳不要碰我!!」奮力的拍開她的手「妳很殘忍...妳很殘忍妳知道嗎?!如果我沒發現妳打算瞞我多久?!

妳這樣對我公平嗎?!妳既然有了男朋友就不應該來招惹我的嘛!!!妳如果需要時間處理妳跟他的事情 三年!三年也夠了吧!!」

太難堪了....我到底都是怎麼過日子的?

「......」她說不出話了

原來心碎是這種感覺 就像刀子不停的插著妳的心臟一般

「他知道嗎」

「...知道..」

呵 所以我現在是要感謝他的大恩大德不殺身為第三者的我嗎?!

「但他知道的是 我跟妳是好朋友 很好的朋友....」她馬上解釋著

「好朋友?」好一個好朋友阿 開始同情那個男人呢...

「....妳該感謝是我發現這些關係...妳知道嗎?」

心死後的平靜  心一橫的感覺「也許我們不該 應該說 本來就不該 知道嗎?」

妳也一直搖頭 我卻無法 也沒有力氣去安慰妳...

「我愛妳 因為我愛妳 所以還好是我發現 因為我不會對妳做什麼事....硬要說的話」

妳好像是意識到我要說什麼一樣的走向我 然後抱住我 緊緊的「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拜託不要....」

我沒有回抱她...仰著頭 我流下了眼淚「放手吧...乖..放手...這不像妳啊....」

施了點力氣將她從我身邊扯開 看著她早已哭花的臉....我露出了第一個難看的微笑「乖...我不要妳難做人」

用拇指抹了抹她眼角的類...「我們分手吧』

 

 

 

不記得在那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我也忘記之後怎麼生活

只記得我們再也沒有見面...離開我們一起居住的地方 拋下我跟妳之間的種種回憶....

留下那隻令人心碎的龍貓 和在原地哭泣的妳 這次 換我離開 我選擇離開....

今天接到一通陌生電話號碼 只有一句"來找我 老地方"便掛了電話 沒了下文

那天離開後我像人間蒸發般的消失 換了手機換了號碼 換了國家 換掉我身邊的一切只為了忘了妳重新開始...

但即使三年了 我以為妳的一切我再也不熟悉 那通電話短短六個字 我一聽就知道是妳

也許是同情心氾濫 也許是好奇心作祟 又或許我還愛著妳?不 我不希望是後者....

進到了咖啡廳後看到了妳熟悉的背影坐在我們以往熟悉的位置 我這才明白 原來 有些事不能改變不能忘記

因為那是習慣 我揚起自認為最好看的笑容 朝著妳走過去 在妳面前坐下

 

 

 

「好久不見」沒錯 回歸到現在

「...過的好嗎?」妳問著

妳把頭髮燙直了 染成了漂亮的栗色 臉上的妝也農了些 妳依然漂亮 依然動人...臉頰還帶著些紅潤 沒有猜錯的話 那是幸福的表情吧

「不錯」

「因為沒有我?」犀利阿....

我只是對著這無語的問題無奈笑著搖頭

「在那之後 妳快樂嗎?」

「.....」

「別對我說謊」

....點頭

「是嗎...」妳看起來挺落寞的

「那妳呢?」怎麼可以只有我被問的道理?!

「我不快樂」

呃....該怎麼接?

「我被迫馬上嫁給那個男人 因為妳離開那天 我告訴他我愛的是妳」

這是什麼天雷勾動地火的消息?!!

「....妳何必?」

「我說過我愛妳的」妳的眼神是我沒看過的堅定「妳呢?妳還愛我嗎?」

看著妳 我似乎無法說謊「嗯....」

我看見了妳眼中的希望 很抱歉 我無法照著妳希望的走...「可是我不會再跟妳在一起」

妳的表情像被潑冷水一樣難看...

「為...為什麼?」

「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 有些事情不是說還愛就要在一起 我們沒了那麼多年的相處 怎麼知道還有沒有辦法適應對方?

就我來說 對於妳我無法適應了....我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 自己的生活 我過得很好...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只遷就妳而忽略我心中真正的想法

我無法再照著妳的決定走....」

妳像當年一樣 開始流淚了....

而我也像當年一樣 伸手擦去妳的眼淚

「妳還有妳老公阿...怎麼還是長不大的沒有想到後果?」

「....我已經離婚了...我一年前就離婚了」

「.....」我停止了動作

「...我真的愛妳...」

 

 

 

 

走出了咖啡廳 忽然覺得空氣如此清晰 心中一直壓著我的石頭也終於放下了...

我往左邊的方向 走向回家的路...

「媽咪!!」一個稚嫩女童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妍妍!!不要亂跑!」接下來就是剛剛那個在咖啡廳與我道別的女人的聲音

「媽咪媽咪!那個阿姨是妳每天晚上都跟我講的那個阿姨欸!妳說妳說...那是媽媽!」叫做妍妍的小女孩還沒說完 就突然沒有了聲音

我疑惑的回頭...是她蹲下來摀著小女孩的嘴 眼神一直漂移...

看見這幕有些好笑...我走了過去 也蹲了下來

「妹妹叫什麼名字?」

「我叫金思妍!」小女孩一聽到問話便拉下自家媽媽的手回答

聽到小女孩的名字 我是先頓了頓然後再揉了柔小女孩的頭....「好...那思妍小妹妹以後不可以隨便告訴別人自己的名字喔」

「阿姨不是別人!!我媽咪每天都ㄗ說阿姨的事情 我問媽咪是誰 媽咪會拿妳的照片說那是媽媽」沒有遲疑的 金思妍說著

轉頭看著另一個一直不敢看自己的女人 臉都紅了...呵呵....

「思妍...是嗎?」

「金太妍妳很煩」哈哈傲嬌了

「這樣真的有感動到欸...可能會好好的考慮喔」裝著認真思考的樣子 她眼裡有著期望的眼神「不過妳已經有小孩這件是要扣分」

「阿!為什麼?!妳不是喜歡小孩子嗎?!」妳嘟起嘴

「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三個人站起身 不知不覺 我們三個走了相同的方向

 

思妍 思念我 妍 金太妍 思念金太妍

 

至於什麼考慮?

回歸到咖啡廳裡的那段談判

「我真的愛妳」

「.....」我深呼吸一口氣 我要是輕易的就原諒妳 我顏面往哪裡擺?

「妳好 我叫金太妍 今年28歲 單身 目前沒有什麼理想對象 但如果這位小姐想跟我在一起....看以後表現 我會考慮看看」說完還俏皮的挑了眉

「妳....妳說.....」妳無法相信的掉下眼淚

 

 

「給妳一個機會 也給我一個機會....我們重新認識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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