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ep Deep
這種很難受到想哭想大叫的感受非常熟悉
非常。
還記的腦中閃過一聲非常大聲的喇叭聲，
接著是玻璃破碎的聲音....
嘗到了血腥味，
骨頭像是要散開一樣的
全身上下的肢體都移位似的...
那樣深刻。
林允兒睜開眼睛....
視線望出去是所有景象正在快速移動!
她的頭還是很痛，
伸手揉了柔太陽穴，她轉頭
看見鄭秀妍坐在駕駛座開車
而自己是在副駕駛座。
突然想到什麼一樣
她睜大雙眼!
「欸!!我還在上班欸!妳要在我去哪裡啊?!而且、妳是誰啊!!」
林允兒莫名其妙的看著鄭秀妍不知道要把自己在去哪裡。
過了沒有多久，
車子停了....
停在漢江旁邊。
車上瀰漫著一股說不清的寧靜
林允兒坐立難安...
她不懂現在是什麼情況?
這個女人知道自己是誰
然後六年期間沒來找過自己
接著莫名其妙頭痛昏過去
最後是被在來奇怪的地方，
想到這，林允兒眼角抽蓄著....
她不是什麼玩具好嗎?
想到就來找，然後不顧感受的帶走，一句話也不說。
「...妳如果認識我，為什麼從來沒來找過我?」
林允兒打破沉默，她受不了這種僵局。
「....我沒有來找妳，但是....我一直都知道妳過的怎麼樣，妳在哪裡，妳好不好....」
聽著鄭秀妍柔弱的聲線，林允兒發懵了
看著鄭秀妍，林允兒心裡深處好像有種習慣
是不能罵她的習慣，
她忽略想把她擁入懷中的衝動
畢竟林允兒還沒搞清楚。
「或許妳不記得了...六年前我們在醫院，見過一次」
鄭秀妍笑的悲傷
望著林允兒皺著眉的不解表情。
她苦笑著。
-
鄭秀妍答應了
鄭允浩的求婚。
不過只是訂婚而已，鄭秀妍開出的最後條件
是等林允兒完全好起來，
她才要嫁給他。
鄭秀妍躲在玻璃門後看著林允兒必須從零開始學起
怎麼走路，說話
救護車的速度原本就很快，林允兒那麼一撞
傷到了腦的某部分神經，
導致林允兒退化到小孩子一樣
像個新生兒，必須從頭教起....
鄭秀妍看著林允兒牙牙學語的模樣，
因為念對了字而高興的拍手
天真的樣子...
她難過的哭了出來....
那是鄭秀妍第一次那麼恨自己，
她好像是林允兒的噩夢一樣
不只鄭允浩不要她接近林允兒
她也不敢靠近她，
鄭秀妍認為
林允兒的新人生當中，如果永遠都記不起她
她寧願從她的未來消失。
從此不會有鄭秀妍這個人出現在她的生命裡
鄭秀妍哭著咳了兩聲!
她還吊著點滴，
才剛抬起頭，便發現林允兒趁護士不在的時候
想要自己站起來走路
想當然爾，林允兒重心不穩的往前倒，
鄭秀妍著急的扯掉點滴管跑過去接住她....
林允兒眨了眨雙眼
看了看鄭秀妍緊張的樣子
鄭秀妍喘了口氣....
她注意到了林允兒的視線，
當鄭秀妍對上林允兒的雙眼的時候
她才驚覺，
這樣子的眼神怎麼好久不見了?
從前那雙，
只看著自己的雙眼....
鄭秀妍後悔了
她以為允兒永遠，永遠都會那樣的陪在她身邊
她自私的以為，
即使她十八歲那天，拒絕了林允兒的告白
她還是能跟她的關係不變
淺意識裡，那個貪心的小女孩
以為林允兒對自己的情感並不是愛情
她，一口否決掉了林允兒口中的美好未來。
或許是小時候過的太安逸，
抑或是，林允兒總是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
讓鄭秀妍忘記了，
忘記這分看似應該的感情，其實容易失去。
鄭秀妍明白就算自己發現那份感情也已經太晚了
她還是想、想跟林允兒說....
「允兒...對不起...」
林允兒清澈的雙眼不懂的看著鄭秀妍的淚水滴落在她的臉龐
她下意識的，伸出手，
抹去鄭秀妍的眼淚
一句話也沒說。
鄭秀妍死看著林允兒不放，
她不知道這樣的林允兒，還能不能看見。
拒絕林允兒的時候其實鄭秀妍有看見，
看見林允兒眼角的那抹晶瑩
她選擇忽視，因為她以為她的決定是正確的。
這麼說，
鄭秀妍會格外那麼不爽崔真理就說的過去了....
林允兒那時候生氣的看著自己的表情，
其實兩人都知道不單純。
"允兒，妳一定認為，我為什麼都拒絕妳了，還要干涉妳的幸福，對吧?"
對不起，原諒我的自私，
我認為，妳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
「很抱歉一直沒能來找妳....但是妳的一切，我都有在關心」
林允兒確實不記得了，
她不記得六年前她見過鄭秀妍，甚至幫她抹去眼淚。
「允兒...對不起」
這才是，鄭秀妍一直想說的
一直以來，對不起。
「今天，是妳的生日，對吧?」
林允兒莫名的想哭....
六年以來沒有人記得她的生日，應該說
她根本誰都不認識，也不記得
起初沒那麼在意
但是當林允兒了解生日這種節日，是代表那365天裡
有那麼一天是屬於自己的日子
而有沒有人記得，
在於妳這個人價值。
林允兒泛著淚，
鄭秀妍伸出手抹去她眼角的淚水
擁抱她。
鄭允浩人正在國外
家裡是醫生世家的他，當年才有那個辦法讓林允兒在短短六年恢復所有身體機能。
還不收費，原因為鄭秀妍把自己抵押給他了。
終於在等到鄭允浩有三個月的出國時間，
鄭秀妍找到了林允兒的所在位置
現在才會來找她，
無論有多愧疚
鄭秀妍終究欠林允兒一句道歉。
-
鄭秀妍把林允兒帶回家了
她打氣精神準備做晚餐給林允兒吃，
林允兒張著嘴看著如此大的房子
傻在原地。
鄭秀妍笑了笑走向她...
「坐阿，別一直站著，我等一下做飯給妳吃」
林允兒這才尷尬的坐下，
鄭秀妍走進廚房的頃刻間頭暈了一下....
她想起來她還沒吃藥...
林允兒東張西望的不知道該做什麼，
她起身走進廚房
看著鄭秀妍熟練的切菜背影
圍著圍裙綁著馬尾的她，
林允兒不禁會心一笑
認真的鄭秀妍，很美。
「我們是情侶嗎?」
喀的一聲!
鄭秀妍切到手了...
林允兒看見鄭秀妍因為痛而弓起的背
她急忙跑過去...
鄭秀妍的傷口不大
血卻流的讓人看了很痛...
林允兒皺眉的問她
「有藥啊?」
小時候，好像也有一幕是這樣
鄭秀妍正在幫因為翹課爬牆而跌倒的林允兒擦藥。
她還記得，
她一面罵林允兒蠢，一面又心疼她膝蓋都磨破皮了
鄭秀妍笑了笑
她看著自己面前正專心幫自己包紮的她...
『我們是情侶嗎?』
這句話，
她真的慌了....
我很想，我很想我們是情侶。
但我們不是，永遠不會是。
-
在那之後，鄭秀妍陪著林允兒
彌補她那孤單的六年。
林允兒問了，
關於她跟鄭秀妍的過去
鄭秀妍說了她們從小一起長大
還說林允兒伸上有幾根毛她都知道。
林允兒張大嘴笑著
「誇張」
鄭秀妍也笑了，
這樣沒有半分煩惱的允兒，才是她的允兒。
林允兒會在很奇怪的情況下想起片段的記憶
很難受，但是還能接受
基本上都是鄭秀妍的身影
林允兒很開心，
她跟鄭秀妍，果然是不單純的關係。
她幫林允兒辭去了加油站的工作
鄭秀妍說，
那裡的味道聞了對身體不好
林允兒說，她還蠻喜歡的。
鄭秀妍白了她一眼....
「妳怎麼失意了喜好還是沒變....妳以前就是說妳喜歡加油站的味道，所以妳要去那裡打工」
「真的阿?哈哈哈哈哈哈哈」
時間好像開始倒流了
林允兒的記憶總會在過完新的一天，
而有新的進度
想起來的事情越來越多....
這天，她想起的
是她跟鄭秀妍告白，被拒絕的那天。
她雖然有點難過那時候被拒絕了，
但是她不打算放棄
她要讓鄭秀妍愛上自己。
林允兒走下樓，
看見鄭秀妍正在吃藥
她皺起眉頭....
因為鄭秀妍吃的量不是一般的多
有點像要自殺一樣的量
「秀妍姐姐」
鄭秀妍剛好配了水吞下去，
聽見林允兒的呼喊，她嗆到了!
「咳咳!」
林允兒小跑步了過去輕拍著她的背
「姊姊...妳吃的到底是什麼藥阿?怎麼吃那麼多?」
「....穩定..情緒的藥...」
林允兒緊皺的眉頭依然沒有鬆開
-
「其實...妳會失意，是我的錯」
鄭秀妍開車在林允兒到山上看夜景，
她知道林允兒已經想起部分的事情了
其他的部分，由她來坦白。
「為什麼?」
「...妳那時候，喜歡了個女生，但那並不是個好女孩...」
「姊姊，我不愛真理」
鄭秀妍驚訝的看著林允兒
「真理有著妳的影子，我愛妳，所以我跟她在一起，但我知道妳們不一樣」
聽著林允兒的告白，鄭秀妍眼眶泛著淚...
「允兒...不..是我跟真理起衝突，然後我跌進水裡，救護車載我去醫院的路上，撞到了妳...是我...是我的錯..」
鄭秀妍哭著，很難過，也喘口大氣
她一直想跟林允兒說。
「姊姊...這跟妳沒有關係阿」
聽間林允兒的話，鄭秀妍抬起頭
「這都只是意外而已，如果妳都沒有來找我，妳就有錯了」
林允兒笑的溫柔，
好像跟當時的她，重疊了。
「姊姊...秀妍，我愛妳，妳呢?」
妳呢?妳愛我嗎?
-
鄭允浩回國了
當他一回家看見林允兒出現在自己的家，
他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忽略林允兒疑惑的眼神，他越過她
走進鄭秀妍的房間
一切都像是，預料到的一樣。
林允兒不悅的追了上去，
走道門口的時候打住了...
鄭允浩正坐在床緣讓鄭秀妍靠著
兩人親密的像是夫妻一樣
林允兒沒有想起有關鄭允浩的任何記憶，
她火大的看著兩人如此親密
卻沒有任何動作
「..秀妍，妳吃藥了嗎?」
鄭秀妍虛弱的搖頭。
這幾天鄭秀妍特別不舒服，
也不是感冒，時不時的冒冷汗
覺得冷，恐慌的機率越來越高....
藥量也越來越多，
更令人擔心的
是鄭秀妍開始會忘記某些事情。
「你是誰?」
林允兒怒視著餵完鄭秀妍藥，從臥室走出來的鄭允浩
「林允兒，這裡是我家，麻煩妳放尊重點」
鄭允浩沒有看她一眼，
他無視她走到廚房去喝水
林允兒氣得牙癢癢....
她很生氣，卻沒有任何反駁的詞，
鄭允浩的樣子活得像這間房子的主人一樣
「看妳的樣子...妳是沒有想起來我是誰吧?」
鄭允浩笑了笑，
他拿起水喝著
林允兒沉默
「妳能這麼好好一個人站在這裡，都是我的功勞，說起來，我是妳的救命恩人」
「你說什麼?」
林允兒不相信也不想相信，
她不管是什麼樣的身分，都處於劣勢....
「我相信妳大概也猜到了吧?我的身分」
林允兒怒視著鄭允浩....
她的確，有個底。
「妳一定知道秀妍的無名指上有個戒指，而妳卻不問?怎麼?是怕知道答案嗎?」
「.....」
「秀妍跟我已經訂婚了，我們在準備下個月結婚」
林允兒聞言，臉難過的都扭曲了....
果然...是這樣..
「我早就知道秀妍會在我出國的時候去找妳，她六年來不斷的在追蹤妳的大小事情...但是，很可惜的，林允兒...她終究是別人的」
鄭允浩大笑著。
「你不懂，秀妍說她愛我」林允兒抬起頭看著鄭允浩。
鄭允浩停止喝水的動作，
斜眼看著她
「是嗎?那她很快就不會記得了，她最後....只會記得，六年前，她那個很愛很崇拜的人，就是我」
鄭允浩走近林允兒，雙眼瞪大的說著。
林允兒愣住了...
什麼意思?
這是，什麼意思?
林允兒直直的看著鄭允浩笑著走回廚房，
突然想到什麼的，
心裡像是被火燒了的一樣的憤怒!!
林允兒握緊雙拳快走到鄭允浩身後，
把他轉身，接著狠狠的，揮下一拳!
鄭允浩重心不穩的倒在地上，
水打了翻
他痛的有的暈眩，站不起身。
林允兒大力的喘著氣....
臉部的神經不受控的抽蓄顫抖著。
「你...一直給秀妍的藥，是什麼藥?」
林允兒幾乎是咬著牙說完的，
她簡直要氣炸了，
她必須一直深呼吸，才不會失控再打一拳
她要聽鄭允浩回答。
「呵..呵哈哈哈哈哈~」
鄭允浩看了眼林允兒氣瘋的模樣，失聲的笑著。
「林允兒妳真的該看看妳現在的表情，多滑稽阿」
林允兒伸深的吸一口氣....
「那只是壓抑恐懼情緒的罷了，瞧妳嚇得....哈哈哈~」
鄭允浩抹去嘴較的血漬，站了起來
「...老實講」
林允兒再次低聲警告著。
鄭允浩看了她一眼，靠近她彎下腰與她平視
「吃一次，就會上癮，依賴性很高，會越吃越多，越吃越多~副作用就是開始健忘」
語才落下，
林允兒快速的往鄭允浩的鼻樑打去!!
血染到了林允兒的手
她幾乎要失去理智了....
居然，給秀妍....吃那種跟毒品沒兩樣的東西?
林允兒紅著眼睛留下恨的淚水
死瞪著鄭允浩不放....
「你..竟敢....」
林允兒才正要好好把她拉起來再打一頓而已
臥室的門就打開了，
只見鄭秀妍慌張的跑過來拉起鄭允浩
「允浩?!你有沒有怎麼樣?」
林允兒看著那樣的鄭秀妍說不出話來，
鄭秀妍果真，忘記了...
「允兒妳為什麼要打允浩學長?!妳一定要這樣嗎?」
「不..我....」
林允兒百口莫辯，她看見了鄭允浩臉上那狡猾的笑容。
她，無計可施....
『秀妍，這是給妳的藥，妳每天要不間斷照三餐吃三顆，知道嗎?』
鄭允浩把一罐白色的瓶子拿給鄭秀妍
『...這是什麼?』
『這是能控制妳情緒的藥，會好轉的』
鄭允浩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笑容。
那是，回不去的，服藥那天。
-
「妳覺得這件怎麼樣?」
「...剛剛那件好些」
「會嗎??」
「我喜歡平口的」
「妳喜歡平口的?我怎麼不知道?」
翻開平口婚紗那頁，林允兒說著。
「哇~這件真的也不錯!」
鄭秀妍笑彎雙眼，看著林允兒。
林允兒笑著把鄭秀妍前額的髮絲撥到耳後。
「妳喜歡就好」
下個禮拜，是鄭秀妍的婚禮
她與鄭允浩的。
鄭秀妍已經完全忘記愛著林允兒這件事了，
她只知道她不能沒有允兒，
卻想不起來為什麼....
林允兒不是沒有想過辦法，
而是，鄭秀妍真的服了好長一段時間的藥
幾乎是已經是記憶會終身錯亂的狀態了
她沒辦法對鄭允浩下手....
鄭秀妍會維護她，
林允兒沒有辦法...
她只能陪在鄭秀妍旁邊，
不讓她再碰藥物，
不讓她受傷，
保護她的安危
也或許有一天她能想起有關自己的一切也說不定，
醫生是這麼說的
但是，也有可能，一輩子都這樣
記憶錯亂。
順著鄭秀妍的頭髮....
她沉靜著，
我們總是這樣，
當妳回頭的時候，我沒有轉身。
當我伸出手的時候，
妳卻沒有抓住。
深紅色的那段稚嫩過去，以及深藍色的那段挽回不了未來。
Deep Deep
*我覺得...我要跟眼睛很好的讀者說聲抱歉
因為我一直打錯字要人家提醒(嗚嗚~
本來這篇要鎖碼的....
但是後來想想還是算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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