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3 PLANΞT

其實Tiffany應該推開然後嚇阻這一切發生的。只是在金泰妍那有些破碎的靈魂下還對自己如此溫柔，她不得不放慢思考，抓著她衣角的手雖然已經用力的泛紅，但最讓Tiffany慌張的是她此刻無法忽視自己心裡希望金泰妍再更靠近自己一些。

當她吻上自己時，還能感覺到她受傷而結痂的嘴角，還有撐在自己身邊的手，她呼吸急促，她甚至還很想哭。

金泰妍像一隻翅膀沒有長好的蝴蝶，飛的不穩、飛的漫無目的，她好像能愛上一朵花，一朵也許會吃了她，或是有毒的花。然後她就那樣染上別人的毒粉，繼續帶著破碎的翅膀沒有歸屬的飛著，Tiffany想著她應該是想休息了，想停留在自己身上，而她不是一個安全的休息處，只是金泰妍就那樣選擇了她。

她確實是聽見了大門解鎖的聲音了，只是她的思考還有動作完全的故障了，任由金泰妍吻著自己的脖子。門打開了，但是金泰妍似乎也沒打算要離開她，家裡瞬間明亮了起來，回來的男主人把燈打了開，閃過自己眼前的是背對自己的Tiffany還有靠著她的金泰妍。

就當周昌浩的瞳孔還沒從黑暗中反應過來，他眨了眨眼，就看見金泰妍早已離開Tiffany好端端的坐在她對面。

Tiffany感受到金泰妍離開後，看著金泰妍有些悲傷的微笑，她柔情的看著自己，在周昌浩看不到的視角下，牽著Tiffany手把自己手上的東西給了她。

「是師丈嗎?你好，我是Tiffany老師的學生，我今天闖了一些禍所以找了老師來幫我一下，我差不多要回去了，打擾了」金泰妍沒有給周昌浩說話的機會，她禮貌的回應著然後站起身，牽著的手也隨之放了開。

Tiffany看著突然被抽開的手，她慌張的抬頭看著金泰妍，而金泰妍只是給了一個溫柔的笑容「那老師，我先回家了，明天的考試我會加油」

金泰妍就那樣從她身邊離開了，Tiffany的視線也沒有追逐過去，只是聽著大門打了開又關上鎖住的聲音，她緊握住手心裡面的那張紙閉上眼顫抖著。

周昌浩站在玄關想著剛剛發生的一切事情，她注意到了桌上有藥品跟繃帶使用過的痕跡，還有擦過血的衛生紙，他冷下了臉漫步走了過去。

他走到Tiffany對面的沙發上坐下，順勢的把在腰際的手槍拿出來放在桌上，周昌浩面無表情的雙手交叉著，他看著Tiffany低著頭沒有說話。

「剛剛那個孩子發生了什麼事情?」

Tiffany緊握著金泰妍給的紙條，聽見周昌浩的問話她沒有回答。

「妳不要告訴我，一個學生大半夜的跟妳待在一起，桌上還有這麼多處理過傷口的繃帶，妳不帶去醫院，反而把人家帶到家裡來，怎麼?妳現在是連學生都有辦法下手嗎?」周昌浩語氣挑釁，一邊把領帶扯鬆。

「如果是我做了什麼，你不是早就該知道了嗎?」Tiffany抬起頭對上周昌浩的視線「原來警察這麼散漫?連只讓你管一個人你都辦不到?」

面對Tiffany的嘲諷周昌浩冷下臉，他不太開心的看著她。

「她受了什麼傷?這個程度是可以報警的吧?」周昌浩換了個話題，針對桌上那些可疑的繃帶說著。

「周昌浩，我們並不是因為愛結婚的」Tiffany覺得可笑，她開始整理著桌上的東西「所以也請你記得，除了你原本的本分，在那些範圍之外的事情不要插手，那是我的學生，你不要連這種事情都還要我提醒你，該怎麼做我會知道，你要是越矩了，我會很難辦事情」

Tiffany站起身，她看周昌浩的眼神冷漠犀利，讓周昌浩停止了問話，他不甘的撇開Tiffany的視線，接著聽著她進房間的聲音。

諾大的客廳剩下周昌浩一個人，他思考著Tiffany的話，表情複雜著。

Tiffany關上門後就靠在門板上深呼吸，她打開手心，是已經被揉爛的紙條。Tiffany緩緩地把紙條打開，是某一次的英文測驗試卷，上面有著滿滿的筆記，還有一隻兔子帶著超大的眼鏡，牠說著"attention"

看到兔子後Tiffany笑了出來，下面還有幾行字寫著"We are all looking for someone who understands us."

"Time heals almost everything. Give time time."

"I felicitate the day I found you."

Tiffany腦海中此時閃過了很多零碎的片段，有過去，有現在，有金泰妍。她摀住嘴無聲地哭著，落下的淚水也滴在紙上模糊了字間，她手上還有幫金泰妍包紮的觸感，身體還殘有金泰妍的溫度，唇上有金泰妍嘴裡的糖果味道以及藍莓香菸味。

金泰妍才剛離開，可是Tiffany已經想她想到快發瘋了，閉上雙眼都是她待在自己身邊的樣子，深刻的令人空虛。

此時此刻Tiffany搞不清楚是不是金泰妍太像過去的自己，所以對她過分執著，執著到她甚至是搞不清楚她現在是不是在思念金泰妍，這種不確定的荒謬感就快把Tiffany搞瘋了。

Tiffany走到書桌旁，拿起放在桌上的筆，在金泰妍寫的字旁邊寫下"I can’t promise to fix all your problems, but I can promise you won’t have to face them alone."

離開Tiffany家後金泰妍並沒有叫計程車，在夜深人靜的城市縫隙裡走著。脖子上有點緊的繃帶勒的她有些不舒服，金泰妍不適的扭著頸脖，卻發現更加劇痛的定格住....

再她痛的閉上眼睛時，眼角被一道強烈的光線照射，她緩緩睜開眼，是日出。

太陽慢慢的在遠方的山角升起，清晨的第一道屬光照亮了金泰妍，仔細看還有陽光中飄散的塵埃。再多的傷害都都被眷顧著，陽光的溫度暖的跟Tiffany一樣。

或許神不是特別疼金泰妍，但總是給她留了一盞光。

"其實我覺得妳，很可愛"

"妳總是一副沒有注意力，沒精神，失神的樣子....我看了很心疼"

金泰妍笑著，她把衣服拉好裹住自己，清晨還是有點冷呢....

\

一如往常一樣喧鬧的教室，還有學生們等待上課，今天比以往還更加的吵鬧無疑是昨天區內吸毒事件傳了開來。大家議論紛紛著，金泰妍和林允兒走進教室沒有理會現場的熱門話題，金泰妍戴著鴨舌帽還把自己外套的帽子也戴上形成雙重防護，她不想被人看出她脖子上有傷，雖然總是穿的很神祕這件事已經不是系上的的新鮮事了，但她還是想能不引起注意就不要。

林允兒也聽說了前一天的事，只是金泰妍並沒有多提，她只說了一句是李宣美，林允兒便不再過問。金泰妍跟林允兒雖然也是老朋友了，但她明白金泰妍不太喜歡多提李宣美的事，而林允兒也明白李宣美把金泰妍害的多慘，簡直是個瘋子，所以林允兒很討厭李宣美就是了。

「唉唷~~這不是我們殭屍臉金泰妍嗎?」金泰妍才剛坐下想補眠睡覺，就有個男同學啪的一聲拍在金泰妍的桌子上，雙手撐在桌面上戲謔地看著她「不知道妳有沒有聽說昨天晚上紅人街的酒吧出了個群體吸毒的事件，裡面有我們學校的學生，今天警察也在我們學校調查這件事，妳知道嗎泰妍?」

金泰妍有些無語地看著這人想鬧事，她只是輕輕蹙眉看著對方。

「鄭燦祥，妳太閒是嗎?」林允兒沒好氣地回應著，這個人很八卦又愛挑起是非。

「林允兒，妳不知道昨天金泰妍人就在mood bar裡面嗎?」鄭燦祥直接切入了他想惹是的重點，也成功了引起同學的討論還有注意，這讓金泰妍非常不爽，她煩燥的閉上雙眼「除了我們學校的學生參與了吸毒之外，有人看見金泰妍跟南大國貿系花李宣美在玩刺激的女女性愛」

...放屁。金泰妍不禁白眼。

全班發出了驚呼，大家左顧右盼的交頭接耳，教室的人也多了起來，就連走廊上聞到八卦味道的人也都聚集了過來。林允兒眼看越來越多人，她不爽的一手扯過鄭燦祥的衣領警告著「鄭燦祥夠了，你到底想幹嘛?沒有的事情不要越傳越過分，而且你聲音太大了」

鄭燦祥雙手舉了起來一副能拿我怎麼樣，看到目的達成但金泰妍還是不發一語的樣子，他更是火上加油「最讓人疑惑的是，有關這件事的人都已經被抓去調查了，金泰妍，妳為什麼沒去?」

金泰妍終於有反應的抬頭看著鄭燦祥，而鄭燦祥也撥開林允兒的手，在大家的注視下繼續演說....

「據我所知，連老闆娘都去了警察局，警察是老闆娘叫來的，她還是去了，為什麼妳還在這裡?妳走後門嗎?妳賄絡嗎?還是妳逃跑?或是妳根本就是藥頭?」鄭燦祥最後咬牙切齒的說著，他雙眼死盯著金泰妍，就是要把她看出破綻。

而金泰妍放在桌子下的雙手也握緊到泛紅了....

正當教室的所有人都看著即將一觸即發的場面時，敲打門的聲音磅磅磅的震響了教室，兩個人這才放鬆銳利的對視。

「上課了，還不回座位在幹什麼?」

Tiffany站在門口低聲地說著，她皺著眉頭看大家一一回到座位，然後走到講台上。

「今天的考試會計入學期成績大家知道吧?」Tiffany皮笑肉不笑的掃視了一下學生們「知道的話你們有把握能考好嗎?沒有的話，與其八卦那些別人的事情不如專注在你自己的成績上，應該會比較有意義吧?你說呢?燦祥?」

被點名的鄭燦祥一時語塞，她撇開了Tiffany的視線。

「老師的先生是警察，也剛好是視負責我們這區的，他昨天晚上告訴我說這件事情是更高層的毒梟放行給下面的人做的，也就是說沒有找到那些真正的販毒者，各位就算是賣藥的也只是個人頭，起不了什麼多大的作用，能查的學生昨天也都查明了，如果各位還有什麼疑慮大可去警察局報案說，我想檢舉誰，而不是一早就來學校汙衊自己的同學，讓她成為校園的標靶，用這種舉動得到心理上的快樂，很可悲的」

"...老師說謊"

金泰妍聽著Tiffany殺氣騰騰的為了自己說話，還很生氣地指明了鄭燦祥的行為，她以為她昨天那麼做Tiffany不會再理自己，看著Tiffany平時笑笑的現在卻一副要把鄭燦祥殺掉的樣子她感到新鮮。

而鄭燦祥此時氣的臉脹紅，他沒想到Tiffany會如此的正大光明的指責他，惱羞成怒到臉都扭曲了，他站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教室。

「看來八卦還有自己的未來，有人選擇了八卦」Tiffany笑著把考卷發下去，學生安靜的接下考卷然後傳到後面，大家都感受到此時的Tiffany不能惹。

其實鄭燦祥說到一半的時候Tiffany就在聽了，看著金泰妍被汙衊變成全班的標靶還默不作聲她很氣不過，金泰妍是受害者，然後這位鄭燦祥卻想把金泰妍變成加害者的心態就那樣踩到Tiffany的底線。

她就是不容許任何人這麼說金泰妍。

Tiffany之前為了先了解這個班有先看過了，這個鄭燦祥是董事會的兒子，總是仗著自己有錢到處做些引人注意的是惹事生非。而她也有發現金泰妍雖然一直缺席沒來學校，但是美術成績總是比鄭燦祥好，一想到這裡Tiffany突然驕傲的笑了一下想到了昨天的兔子。

金泰妍沒有錯過Tiffany表情變化，在大家都在寫考卷的時候她卻一直盯著Tiffany非常明顯，而Tiffany也感受到了一股炙熱的視線，反射的抬起頭就對上了金泰妍。

結果Tiffany居然把頭撇開了，連她自己都傻住。

"我幹嘛把頭撇開阿...?我又沒做錯事"

金泰妍看著笑出聲惹林允兒注意，她轉頭看著金泰妍在看Tiffany，內心有些複雜，用手肘戳了一下金泰妍暗示她快寫，金泰妍這才動筆。

下課沒有多久Tiffany就走回了辦公室，一推開辦公室的們便看見兩三個警察待在裡頭，而周昌浩也在裡面。

夫妻倆對看並沒有多說什麼，Tiffany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這時徐玄便靠了過來。

「Tiffany老師，聽說販毒的人抓到了，確實是我們學校的學生，警察現在正在確認是哪個班級的學生，在跟各班主任討論著」Tiffany一面聽著，一面看向正在調查的周昌浩，其實她心裡想的是如果找到金泰妍其實昨天也在場，而且就是那個那麼晚還在自己家的學生，他一定不會放過自己。

Tiffany想到這裡就煩燥的嘆口氣，而這聲嘆氣也被一直注意Tiffany的周昌浩捕捉到，他跟自己組員的同事說了幾句之後就走向Tiffany那。

「昨天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妳怎麼好像不驚訝?」周昌浩靠在隔壁桌子上，看著Tiffany整理著考卷「還是妳已經知道了但故意假裝不知道?」

Tiffany把考卷立起來弄整齊，她拿下黑框眼鏡「你要不要直接把我銬上帶去你的秘密偵訊室問算了，還是你可以再大聲一點，讓整個辦公室的人知道你老婆跟販毒有關?」

周昌浩是重刑組的組長，是警政署長的兒子，警察本來就這樣，但讓Tiffany很不耐煩的是，他總是把自己當成嫌疑犯的在進行各種質問跟對話，一點點的小事情就認為跟自己有關係的那種疑心病真的快把Tiffany逼瘋。

此刻周昌浩看Tiffany臉色不太好，發覺自己說話又過分了，他這才摸了摸鼻子，其實他只是想問她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而已。

「那個、晚餐要一起吃嗎?」見Tiffany沒說話，他知道她生氣了「我訂了一間餐廳，今天是我們的週年紀念，就想說可以一起吃個飯...」

聽見周昌浩的話，Tiffany終於轉頭看向他，只見周昌浩一副不知所措怕被罵的樣子，Tiffany知道他沒有惡意，可他們當初會結婚的理由本來就不單純。

Tiffany後來想想，如果拒絕了周昌浩，他可能又會煩人的繼續找自己的碴，各種調查自己，要是查到金泰妍身上會很麻煩。

「幾點?」

周昌浩聽見Tiffany的回答止不住笑意，他開心的珉起嘴「晚上7:30，懷石心，我再來接妳」

說完後小組也剛好調查到一個段落，幾個人就走到門邊就要離去，周昌浩跟了上也一起離開。

"懷石心，還真會選，周年紀念選在那種警政人員都愛聚餐的地方"

Tiffany搖了搖頭，她根本不抱什麼希望覺得周昌浩會選什麼浪漫的法式料理，他這一生都在辦案，那是他父親交代他做的事情，而他們的婚姻也是周昌浩的其中一個大案件，本來就不用去期待能有什麼多美好的燭光晚餐，他根本不懂怎麼處理這些小情小愛，雖然他們不需要。

Tiffany不以為意的一邊改著考卷，改到金泰妍的考卷時，發現上面又畫了一隻生氣的兔子拿著紅蘿蔔打人，還註明了一行"ARRRRRRR"的狀聲詞，Tiffany看了後不自覺的笑出聲，剛剛還屢試不爽的心情的都忘記了，就專心的看著金泰妍的考卷。

「死小孩...」

\

保健室的門打了開，金泰妍關上門後把外套的帽子拿了下來，保健室阿姨原本還在改文件，聽見聲音後戴著老花眼鏡的往下的移了一些，視線往上看見金泰妍驚呼著。

「唉唷!!泰妍阿!怎麼搞的一天比一天嚴重啦!」阿姨站了起來走到金泰妍身旁上下端倪著的傷勢。

「我來換藥的，一樣我自己來就可以了」金泰妍身體往後了一點，她怕保健室阿姨就這樣沒有控制力道的弄傷她。

「唉，妳不要老用學校的藥，真的嚴重就去醫院了一天兩頭往保健室跑，阿也不跟梅姨我說發生什麼事，妳有沒有在聽啊?」

金泰妍一邊聽著梅姨的說教，一邊熟練的準備著用品，最後在梅姨面前把隔間窗簾拉上「我有聽到啦，放心啦」

把所有藥品攤開後金泰妍來回的看著這些有著字卻看不太懂的東西，她其實不太擦藥的，就是受傷後都不處理傷口的意思，反正沒有多久又會有所幸都不擦。

然而不是她自己亂擦就是林允兒會幫她上藥。金泰妍隨便拿起一瓶藥後，就先把脖子上的繃帶慢慢拆下來，動作輕卻還是隱隱作痛著，一圈一圈的拿下來後，照著放櫃子上的小鏡子看著，勒痕都變成了深紫色還有桃紅色，指甲掐傷的位置也慢慢結痂了。

金泰妍輕撫著自己的傷口，腦海閃過了李宣美失去理智的掐住自己的模樣，她吐了口氣看了一眼拆下來擺在病床上的繃帶，也像起了昨天與Tiffany的那個夜晚。她記得她靠近了Tiffany，而Tiffany沒有退縮還接納了自己。

是什麼意思呢?

金泰妍陷入了沉思，最後被窗簾突然拉了開給嚇到，她嚇的轉頭正好拉扯到了傷口，痛的緊閉雙眼。

「妳要來保健室擦藥幹嘛不找我?」林允兒轉身把簾子再拉上，她也面對面跟金泰妍一起坐在床上「不是隨便亂擦就是隨便亂包」

金泰妍看林允兒沒有裡會自己逕自的拿起優點開始著手，讓金泰妍莫名感到抱歉。

「允兒阿...每次都這樣給妳添麻煩，抱歉」

「妳發什麼神經?」林允兒停下手上的工作「都這麼多年了突然會道歉了?」

眼看金泰妍真的覺得很抱歉的樣子，她才停止玩笑嘆了口氣「妳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

「....?」金泰妍抬頭看著。

「是我們高二的時候，有一次放學就看到妳被人圍毆，說也奇怪妳明明就不是不會打架，可是妳總是默默挨揍，我觀察妳很久了，妳不是為了保護本來會被霸凌的同學代替他們被打，不然就是把本來要還給對方的錢，在拿去的路上因為看到快餓死的小貓，所以把錢都花在貓的伙食上了」

金泰妍靜靜地聽著林允兒回憶著當時的事情，而林允兒把棉花棒放到金泰妍脖子上開始上藥。

「因為妳爸欠了一屁股債的關係妳必須從高中開始就得半工半讀的還債，因為妳媽因此發瘋總是每天泡在家裡喝酒然後又出去賭博又繼續欠債，妳就得一直一直的替他們兩個人還」林允兒說著說著變的悲傷了起來「後來跟李宣美在一起，妳也沒有幸福」

金泰妍望著林允兒語氣悲傷的說著，還一邊把要抹上自己的脖子。

「妳還記得嗎?我問妳，妳幹嘛不反擊?妳說....因為只要妳承受了，就不會有紛爭了」

林允兒還記憶猶新，那天午後的放學，她看著被校霸痛扁過後的金泰妍坐在地上，白制服都染上了鮮血，百褶裙也被塵土弄了個髒，她用著掌心像個玩沙被弄髒了臉的孩子一樣擦著自己的鼻血，因為太痛還咳了幾聲，林允兒走了過去給了她手帕，就跟漫畫裡面那種嬌生慣養的人設一樣。

"妳喜歡挨揍嗎?"

"什麼年代還帶手帕..."

那是她們對彼此說的第一句話。

「我也不會擦藥阿，妳都知道，我家那麼有錢怎麼可能讓我受傷，又怎麼可能讓我自己動手擦藥?」林允兒眼裡有著淚水，但她也像這幾年來一樣的忍住了，沒有讓眼淚流下來「因為要幫妳擦藥所以我學會包紮，因為妳數學真的很不好所以我去補習，因為妳缺錢可是不接受我的幫助，所以我跟妳一起上班然後讓店長把我的薪水都轉給妳」

金泰妍愣在原地，她不發一語的看著林允兒幫自己綑上紗布，眼睜睜的看林允兒一點一滴把自己的心聲都吐露出來，卻什麼也都做不了。

「我希望妳幸福，當我發現有人正在一點點的佔據這個位置的時候，我雖然很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能不能繼續待在妳身邊，縱使我爸很不喜歡妳哈哈哈」

林允兒想起當自己說要去便利商店打工的時候自己爸爸氣急敗壞的模樣笑了出來。

「允兒....」金泰妍擔心的喊著，因為林允兒正在哭。

「我知道妳好像很喜歡Tiffany老師」林允兒溫柔卻又悲傷的看著金泰妍，那天Tiffany從她面前把她從金泰妍帶走時，她心裡空的可怕，內心冷得讓人顫抖。

她們在輔導室的一切林允兒都在門外看見了「只是妳很不喜歡別人過度的過問妳的私事，所以即使我是妳最親近的好友，卻也會害怕自己是不是沒那麼重要...其實沒那個資格」

林允兒說著自己抽起了一張衛生紙，想用開玩笑的方式擦著自己眼角的眼淚。

這麼多年了，看著金泰妍身上總是沒有一處完好，總是掛著彩，她何嘗不想喊著心疼，只是差了個身分，差了個位置。當年親眼看著金泰妍牽著李宣美站在她身邊的時候也沒有現在心痛，她當時還能專心的聽著金泰妍說著李宣美的事，怎麼會看見Tiffany把金泰妍牽走她就受不了的全盤托出了?

難道是因為知道Tiffany可能就是那個可以給金泰妍幸福的人嗎?

「允兒...不是」金泰妍低頭看著那些被換下來的繃帶「妳很重要，妳越是重要我越不能讓妳參與我太多的生活，妳會被我拖累，甚至是有危險...就像那天」那天討債的跑來店裡一樣「我像要妳像個純粹的朋友，很純粹的身分，我不要妳有危險，我不要妳被汙染，被我....」

金泰妍不知道她現在說這些對不對，但是那是她真實的想法。她真的很不想要林允兒受任何一點傷害，畢竟林允兒是不在乎她真實的樣子，願意真心靠近她跟她交朋友的第一個人。

「我沒有在跟妳告白，所以妳不用一副拒絕我的樣子，我林允兒還沒有落魄到被一個窮鬼拒絕」林允兒吸了吸鼻子，打了一下金泰妍的左肩。

這左肩打一下，林允兒也終於止不住淚水全落下「金泰妍，妳很值得一份真正的幸福，就算不是我，就算是我親眼見證，那是我22歲的生日願望，妳努力幫我實現行嗎?」

「妳不需要一直對我這麼溫柔，妳對妳自己溫柔可以嗎?」

說著說著，林允兒撫上金泰妍也落下淚水的臉龐，她笑著。

「妳眼淚變多了，好娘」

野百合\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