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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10月15日,才剛過完一個事情有點多的盛夏,馬上迎來另一個不平靜的冬天。那天跟往常一樣的最後一個離開辦公室,當然也事先查好了今天並不會下雷雨,那孩子忙著打工又翹課了可不會有那個時間再來救自己幫自己撐傘。

站在中庭吹著寒風,即使鼻子已經些微的凍傷了,她還是沒有跨出去。還看著四周,似乎從一開始在這個中庭就發生了很多事情,有慌亂的,有意外的,有恐懼的,以及令人安心的。

憶起金泰妍再次的出現,如同午夜12點什麼都會消失,可是永遠有一個叫做金泰妍的人突然出現來接妳,也許她不是王子,不是英雄,只是在南瓜馬車上一直等待自己的車伕。

她肩膀不是那麼寬大,就算整個人擋在自己面前,那些細雨依然會落在自己的身上,擁抱的保護傘也沒有偶像劇般戲劇性的誇張,但卻完整的填滿了她當時殘破的心靈。

看著眼前兩排連接到校園門口的路燈在準點亮起,她也才明白有些事情不得不面對,不得不前進。看見那輛好久沒出現的勞斯萊斯駐停在校門口,旁邊還站著一位穿著西裝的老年人對著自己微微的鞠躬,她就知道日子終究得有個頓點。

Tiffany面無表情地走了過去,在那人打開車門後坐了進後座,待對方上車後那人便開口了。

「小姐,二少爺好像開始行動了」聽著前座傳來的聲音,Tiffany眼神晃動了一下。

「我知道了,人還好嗎?」Tiffany一面說著,一面把眼鏡拿下收進包包裡,表情冷冽的像是另外一個人。

「是,我已經讓十個小弟在嫂子的屋子外守著,有什麼事都會通知我」

「不是讓你說保鑣嗎?什麼小弟,你還以為你是黑道啊?」Tiffany蹙著眉頭不滿著西裝老人的說法。

「是,對不起」

「....明天就出發去美國,我交代你的事情你有查到了嗎?」Tiffany收回不滿的眼神,看向車窗外開始行駛的車子。

「有,您要我查那名叫金泰妍小姐她的債主,我已經查到了,其實就只是仗著黃軍的的名義到處虎假虎威,但那個地下錢莊不過是某個被放生入不了眼的機構而已」

「先過去吧,我要解決完這件事」

 

車子停在一間蓋在斜坡上有點破爛的兩層矮樓前,招牌還黏滿了汙垢,上頭寫著誠信借貸的字樣也因為陳年而剝落了不少。

Tiffany左右看了看後就走到玻璃門前讓西裝老人幫自己拉開門,一進門後是撲鼻而來的木頭發霉味,Tiffany不適的皺著眉間,她抬頭看著天花板轉動的電風扇有些搖晃像是鬆了螺絲一般,怎麼形容吧....

就是個得過且過的地方。

裡頭四五個人正坐在麻將桌前,也有在一旁抽菸打牌的,聽見開門聲後便都注視了過來,衣衫不整凶神惡煞,Tiffany面待平靜的走到他們之間「你們的負責人在嗎?」

「小姐,你是不是走錯地方啊?」其中穿著紅色襯衫脖子掛金項鍊的男人嘴裡嚼著檳榔,靠近Tiffany說著。

面對從他嘴裡飄出來的惡臭,Tiffany面不改色的回應著「你是負責人嗎?」

後來他們幾個相識大笑著,說著去裡面找大哥出來後就坐到了旁邊的高腳椅上繼續嚼檳榔,幾個高大的男人就這樣圍的Tiffany還有西裝老人看。

接著隨著辱罵聲,一個穿戴稍微正式些的梳著油頭的男人從後面走廊的簾子裡走出來,嘴角還有著明顯的刀疤,她看見找自己的是個年輕小姐笑的嘴巴都裂到耳朵了。

「是小姐找我嗎?今天來是來借款的嗎?」男人語氣輕蔑的說著,他拿起桌上擺著的一根雪茄咬著,旁邊的小弟隨即點上,翹著二郎腿打量著Tiffany。

「我就直接說了,你這邊有一個借款人,是不是叫做鄭美玲?」

「鄭美玲...鄭美玲...喔~那個女兒替她還債的老女人?」後來四周響起笑聲,Tiffany的表情不為所動。

「我希望你取消鄭美玲所有的利息,只還本金就行」面對對方的嘲諷,Tiffany紋絲不動說出目的,而看見男人還有其他小弟表情突變也看不見一絲猶豫。

「小姐,這就過分了吧?」男人站起身彎腰把臉湊近Tiffany「妳知道鄭美玲欠我多少錢嗎?怎麼會是妳一句取消就行?這樣我生意還做不做?啊?」

Tiffany眼睛也沒眨的盯著男人,男人不屑的把菸吐到Tiffany臉上「所以怎麼著?妳是金泰妍的姊姊嗎?那旁邊這個老人是爸爸?不不可能~鄭美玲的老公因為還不出債務所以自殺了~」

「泰妍的爸爸在泰妍國中的時候就過世了,因為欠太多的債務還不出來自殺了,就在泰妍面前」

 

此刻Tiffany的表情又冰冷了幾分,伴隨著現場戲謔的笑聲,她眼神撇了過去瞪上男人,雖然只不過是一瞬間,但男人還是感受到了眼前這個看似恬靜寡言的女子有著不一般的氣息,還瞬間的顫了一下....

西裝老人注意到了自家小姐的變化,本來背在身後的雙手擺到了前方。

「我時間沒有很多,我本來沒有要過來的,但為了表現誠意所以我還是親自來拜託你,把鄭美玲的債務利息全部取消,然後不准再追加」Tiffany提起自認為善意的笑容,語氣輕描淡寫,惹的對方更加生氣。

「妳是什麼人...?一個女人也敢跟我嗆聲?」男人撩起外套衣襬插腰著,故意的露出腰間的手槍。

然後小弟們在這時候都衝了過來要把他們撲倒,不到一個眨眼的瞬間,西裝老人在所有人都還離Tiffany不到一公尺的距離就全部收拾掉了,還搶過其中一個小弟的球棒,男人嚇的嘴裡的雪茄都掉到了地上,他慌張的抽起手槍舉了起來,西裝老人一棒打在對方手臂,槍喀的一聲落在Tiffany眼前的桌上。

接著西裝老人又一棒的打在對方背上,男人痛的趴在桌子狼狽不堪,然後一手把對方的手背反折壓制住。

眼角餘光看見Tiffany拿起他的手槍,慢條斯理的坐在他對面的沙發,好好的交易沒有成功反倒反客為主了,這不是她的本意阿..

「妳...妳到底是...」因為臉被用力的壓在桌上變形讓男人話也說不清楚,Tiffany只好喚了聲讓他起來。

「永叔,可以了,他這樣我話也是聽不清楚」西裝老人聽見後便把男人一下子拉起來,抓著他的頭髮讓他面對Tiffany。

「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幫金泰妍出頭..?」男人喘著氣,害怕的說著。

「我是金泰妍的老師,班導師」Tiffany一邊用桌上的衛生紙擦著手槍,還一邊上膛「取消利息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

「...可、可以是可以...不過,只能一半..」聽見都死到臨頭還在說著這種話,Tiffany眼神銳利一瞬間閃爍了「畢竟、畢竟我也是有員工要養!我也是領別人薪水的...」

見Tiffany眼神變了男人馬上舉雙手解釋著,可Tiffany卻沒半點同情,她頭痛的揉著太陽穴,怎麼大家都這麼難溝通呢?

永叔舉起了棒球棍一下子的砸在男人的後腦勺上,啪了一下血全濺在前面的玻璃桌表面,男人的驚嚇已經大於恐懼了,他瞪大雙眼不敢動任由鮮血浸濕自己的前額髮梢。

「你所付給員工的薪水,賺來的錢,全都是每個破碎的家庭換來的你自己應該知道吧?」Tiffany身體向前的靠近男人「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去收錢的時候就會隨你自己開心的把債務往上再加個1到2%,理由是一直無法在預期之內還錢,對吧?」

男人身體發著抖的看著Tiffany眼神冷的像要把自己穿透的視線,怕的牙齒的相互敲著。

「還有唆使鄭美玲不停的欠賭,總是告訴她玩玩這個,玩玩那個~所有的債就能一筆勾消,然後在賭局裡一直做黑讓鄭美玲不斷的欠債,不是嗎?你所謂的員工生計,還有你這破爛公司的經營,都是這些破碎的家庭換來的」Tiffany勾起一抹微笑「不得商量,就給我取消利息,我算過了,在兩個月沒有利息的情況下債都會還清,我到時候會再來關心一下事情是不是我希望的那樣發展,好嗎?」

男人因血流不止,只能恍惚的點頭,Tiffany拿起桌上的一根雪茄,接過永叔遞過來的打火機點燃,然後把打火機丟到桌上,她吸了一口,厭惡的咳了幾聲。

「還有,你這個雪茄不是黃軍的,不要再用這種包裝招搖撞騙,這種垃圾還敢拿出來賣?」Tiffany把手上的雪茄扔到地板,永叔也把男人一腳踹到地板與雪茄對視。

Tiffany說完後便轉身離開,永叔拿起桌上的手槍一把射到桌上那盒上頭寫著黃軍的雪茄包裝,現場因為槍聲巨響而都彎腰抱頭嚇的不敢輕舉妄動,過會兒再抬起頭時,那兩個人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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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總是有股感慨,就像忙了一整天終於能好好放鬆一樣,可Tiffany一點也沒有感覺所有一切將平息。

她看著窗外已經與地面相融的橙色太陽,心情也跟著沉入了地底般,沉重的讓人感到空氣稀薄。Tiffany放空著咬著手指甲,無神的引起了永叔的注意,透過後照鏡看著Tiffany,他關心的問。

「小姐,我可以問一下這位金泰妍這哪位嗎?」Tiffany聽見後便抬起頭看著後照鏡對上永叔的眼神「我只是好奇,您很久沒有做這種弄髒手的事了....」

「...那是我的學生」提起金泰妍,Tiffany過於嚴肅的面容才有了一絲絲的緩解「明天就要離開了,我只是想在離開之前為她做最後一件事情」

「看來那是您很重要的人」永叔見Tiffany說起金泰妍時有了多年以來不見的笑容,也欣慰的說著「不去看她一眼嗎?」

聽見永叔的話Tiffany陷入了沉思,後來車子開到了金泰妍打工的便利商店外,她連車窗都不敢拉下就這樣默默的看著在補貨的金泰妍好久好久,視線越來越霧,看著然後努力不讓自己落下淚水,因為她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看見金泰妍。

「小姐不下去打招呼嗎?」

「....不了,我看著就好,突然這樣子去找她她會起疑的」Tiffany吸了吸鼻子微微的笑著想放鬆臉頰「走吧,直接去機場」

在車子開動時,Tiffany還是眷戀的回頭看著,直到視線遠到再也看不見金泰妍為止,她才把眼神收回然後閉上雙眼....

 

離別的很突然這件事是Tiffany意想不到的,她知道會有這一天,只是沒想過是在與見金泰妍後會發生的。

金泰妍的出現完全是她預料之外的事情,還有愛上她。

她以為她這輩子不會去愛任何人,不會愛上任何人,她身處危險還沒有資格,看著金泰妍總是覺得她過於特別,有個人默默的承受著然後努力的為了別人活著,絲毫沒有在考慮自己的事情,而真正的去了解她卻又著迷的讓人心碎。

她不明白為什麼金泰妍從不過問自己的事,後來才發覺那是她給與自己的溫柔,或許她早就發現了自己有些難言之隱,卻總是輕輕的牽著自己從不猜疑。

那樣不求回報的金泰妍也讓Tiffany看著既感謝又悲傷,其實她有好多好多話想說,可是一想到她會跟著自己面對這些她不需要經歷的事情她就話到嘴邊說不出口,忍著忍著就再也來不及說了。

每每收到來自金泰妍的訊息她都好感謝,一方面也很放心她在世界的另外一邊沒有事情,金泰妍的話不多,可是總是把她們的聊天室當作日記一樣在寫,看著一句話就概化了金泰妍她這天都在做些什麼事情Tiffany,有時候還會被逗著哭出來,她分不清那是難過還是開心金泰妍還記得自己,等著自己。

好幾次都忍著不打過去問她好不好,才正要按下通話的時候才驚覺金泰妍何嘗不想打給她?

比Tiffany自己還考慮到自身狀況的金泰妍是多心疼的讓人想直接到她的身邊抱緊她,但是她原本以為她們暫時的不見面已經變成一個問號了。

這時候Tiffany才發覺自己說不定是個什麼都做不好的混蛋,到頭來什麼也沒給金泰妍。

 

 

2月15號,已經過了一個年了,美國加州天氣寒冷著,到處都結著霜,下著雪,雪花飄散在Tiffany鼻子四周,她哈了口氣坐在小區公園的椅子上看著眼前的一對母子正在盪鞦韆那玩著,手上的手機螢幕也停留在她與金泰妍說新年快樂。

最後她還是忍不住的回應她了,可一想到再多的話IP位置會被有心人士查到,她就忍著按掉鎖屏不再回覆,當然包括打電話。

在陪兒子玩盪鞦韆的女人看Tiffany無神的看著天空發呆,她嘆了口氣,告訴自己的兒子會不會玩了以後就走向Tiffany,Tiffany本來在發愣,突然女人坐在自己旁邊她才大夢初醒般。

「....怎麼?」

「什麼怎麼?我在看妳在發什麼呆啊?踢帕尼,妳來美國三個月了欸,除了跟宇志玩之外妳就一直是這個樣子,妳真的想人家的話就回韓國,反正這裡還有人保護」

「崔秀英,韓文跟英文妳選一個唸拜託」Tiffany吐了口白煙「我已經答應大哥要照顧妳了,黃元燦又差點找到妳,我不能不過來陪妳跟宇志」

「我們都搬了好幾次家了,這樣也不是辦法,更何況最近也沒有元燦的消息了,永叔的人都一直都跟著我們身邊....美英,妳不要那麼害怕,沒事」崔秀英看著Tiffany日復一日的消瘦還心情低落真的不忍心。

「不行....我不能總是得過且過,因為這個樣子我已經造就多少悲劇了」Tiffany抱著自己的頭難受著。

看著這樣子的Tiffany,崔秀英也只是沉默著皺著眉頭,這不能怪Tiffany,當時因為自家人而釀成的悲劇給她的傷害太大,她始終無法走出來,崔秀英明白Tiffany這些年過著什麼樣的日子受了什麼苦,她又何嘗不知道黃家待她如同養在外面的流浪狗一般。

Tiffany的母親因為是黃武雄外面女人的小孩,一直沒有個歸宿,在黃家也沒有被接納過,甚至是發生了大事也是被推出來扛子彈的犧牲品,要說在Tiffany身上有著多大的不幸,大概就是從她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可還好Tiffany的大哥,也就是黃家的長子黃元亨是家族裡唯一視她為真正的妹妹的人,一路以來照顧著她,給她既黃母過世後在黃家裡唯一的親情,還讓她有了人生的指標,而身為黃元亨的太太崔秀英也就跟Tiffany成為了好姊妹。

崔秀英當然也發現Tiffany這次來美國找自己格外的沒精神,自己一查才發現原來Tiffany在韓國有了在意的人,也知道絕不是周昌浩。

看著自己的妯娌甚至是好姊妹Tiffany魂不守舍的樣子著實的心疼。

「黃美英,其實我要是那個金泰妍,我會很不爽」見Tiffany意志消沉,崔秀英選擇換一個方式說。

「妳怎麼知道泰妍的名字?」

「妳不知道妳會講夢話?」

「.....」

「美英,妳有沒有想過,妳莫名其妙的踏入了泰妍的人生,搞得亂七八糟的以後,又莫名其妙地消失,我要是金泰妍絕對是會怨妳的」崔秀英與Tiffany肩並肩坐著,然後看著遠方的黃宇志正朝自己揮著手,自己也招了回去。

「....泰妍不會那樣想」Tiffany聽著有些害怕,卻默默的辯駁。

「是嗎?妳真的覺得泰妍一句怨言也沒有?」對上Tiffany投射過來的眼神,崔秀英給了她一個溫暖的微笑「也許那是她愛妳,在等妳開口告訴她,可是等待的人等著等著有一天也會因為得不到答案而崩潰」

Tiffany默默地聽著,想起了金泰妍每一次看著自己那抹孩子般的笑容。

「妳從以前就一直是自己一個人用著自己的方式去對每個人好,要霸道的說,妳也沒問過人家意見」崔秀英笑著憶起當年懷孕的時候,Tiffany把全部的嬰兒用品牌都買過了一遍送到美國,然後發現小孩是個男嬰,結果自己全買粉紅色的「妳覺得以妳的保護方式還有妳的做法能讓受益者得到最好最安全的生活,但對方真的希望妳這個樣子嗎?」

「因為是妳就只能一直接受,那是因為金泰妍愛妳,不然妳半步都踏不進她的生命」

Tiffany腦海裡閃過了種種畫面,每一次都是她強行的對金泰妍好,幫金泰妍安排,然後用著金泰妍在乎自己的優勢讓金泰妍等她,她捏住有些凍傷的鼻子,掩飾著稍微泛紅的眼眶。

「因為我知道妳是有原因所以必須離開她,可是她知道嗎?」崔秀英靜靜的看著Tiffany「被丟下的感覺,妳也很清楚對吧?」

沒錯,當時Tiffany的母親擅自的跑來救自己然後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那種被全世界拋下的感覺她一輩子都記得,當時的她卻無法怨誰,所以只能把所有過錯都算在自己身上。

「美英,妳以為妳在用妳的方式保護泰妍,不讓她受任何傷害,妳認為自己足夠強大能為她扛下任何事,不管是周昌浩那邊或是被黃家知道金泰妍的存在,但妳有沒有想過其實妳不是萬能的,妳也有脆弱的時候,妳也需要金泰妍,而不是只有她需要妳」

轟的一聲雷雨,是那天金泰妍撐著傘,魔法般的出現在自己眼前擋下了所有她無法面對的可怕過往。崔秀英握住Tiffany的手給予她溫暖,想讓她知道她不是一個人。

「....我是不是真的很自私」Tiffany這時才感覺到思念的痛苦而哭泣著「我其實跟她說了等我....可是我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她,每次看她發訊息給我我都很開心她還在,可是她只要一段時間沒發了我就很緊張,我讓她完全沒我的消息卻又一直渴望她給的訊息,一昧的渴求給予的我是不是真的很可惡....」

崔秀英攬住Tiffany安慰著她,上下的搓著她的手臂幫她增加一點溫暖。

崔秀英明白Tiffany獨自承受的太多了,一時之間要她學會去依賴一個人還太過陌生,過去的經歷讓她已經學會只有自己能讓自己活下去,雖說如此崔秀英卻很是欣慰有一個人能讓Tiffany愛的如此深切,她打從心裡為Tiffany開心。

「反正再一個禮拜妳哥就要出獄了,到時候妳就能放鬆一點,泰妍的生日不是快到了嗎?妳要不就趁這時候回去給她一個驚喜?」

「妳又怎麼知道泰妍生日...?」

「妳那個生日禮物跟卡片不收好擺在那我又不是瞎了」崔秀英瞪大雙眼一副奈我何的樣子,讓Tiffany無奈的笑出聲。

「妳不要再去我房間了行不行」

「多有趣啊?談戀愛的黃美英」

「帕尼姑姑~來跟我做雪人好不好~」黃宇志奶聲奶氣的跑了過來拉著Tiffany的手。

「你都不怕冷嗎宇志...」Tiffany無奈的任黃宇志晃著自己的手。

「不怕!我們來比賽丟雪球!」

「你到底是要做雪人還是丟雪球....」黃宇志成功把Tiffany拉起往雪堆前進。

 

崔秀英在一旁看著,眼神若有所思也漸漸沒有笑容,她希望Tiffany幸福,不要再為了那些她原本就不用面對的事繼續受苦,Tiffany這30年犧牲了大半輩子也不被真心對待過,這次好不容易有了她在意的人,崔秀英想把這件事告訴黃元亨,讓他成全Tiffany。

 

 

 

 

 

 

 

 

2月20號,盧智慧在一片天旋地轉中醒來,生理上還有些精神不濟卻被下體撕裂傷痛的雙腿發抖,她深深地深呼吸一口氣嚥下一口口水後便掀開了棉被,發現被單還有棉被都被沾了大面積的血跡。

盧智慧怔怔地看著不發一語,眼匡瞬間推起的眼淚一一落下,雙手發著抖看著身上那些因為掙扎而大小不一的傷痕,她雙手捂著臉顫抖哭泣著,昨晚的回憶才斷斷續續的想起,那時候她是怎麼被糟蹋的。

連哭吼出來都不敢太大聲,怕是被人知道她經歷了什麼事,盧智慧此刻心靈很是破碎,她害怕她再也重組不起來,抱著自己的身體屈膝的坐著,連頭也埋了起來不敢睜開眼看四周,她知道這是一個房間,只是空氣太過安靜讓她怕的不敢動作。

拉緊自己身上的衣服才發現肩上有一件外套,她慢慢地抬起頭看著,不太記得是誰的外套,也開始思考自己怎麼過來旅館的,晃過去一閃而過的畫面是很溫柔的嗓音,還有輕撫自己的額頭說著安全了。

讓盧智慧回憶起已經過世的姊姊,只是是不可能的,當時她記得自己並沒有成功把電話播出去,雖然那時她沒有固定想打電話的人,只是想說隨便按就好。

“也就是說,我有成功打出去?還是其實是李軍救我的?”

盧智慧拉緊了這人的外套,上頭有著熟悉香味卻想不起來在哪聞過,但對這味道的記憶卻是溫暖又有安全感的,不可思議地讓盧智慧的心情平靜了一點,她動作緩慢的下了床踩在地毯上。

才剛站起身腦袋就像被電擊一樣的痛的眼前突然的發黑,她晃了下腦袋後就走到浴室,一進浴室後看見到裡頭的場景她傻住了....

本來映入眼簾的該是一面大鏡子,卻被房間附的浴巾給蓋了上遮了起來。

盧智慧愣愣的看著,隨後看見洗手台上有一個袋子還有一個紙條,她打開後是一件毛衣還有褲子內衣褲一整套。

“衣服先穿起來吧,脫下來的衣服丟在原來的房間也沒關係”

「....什麼啊,也沒有署名妳是誰」盧智慧看著微微的笑著,手雖然還顫抖,拿著紙條很吃力卻是來來回回的不斷讀著,天氣寒冷卻因為這個對她如此溫柔的無名人士注入了一絲暖流。

昨晚金泰妍陪伴著盧智慧好久,只要盧智慧開始不能控制的抽蓄,金泰妍就會緊抱她固定住她,還出門買了衣服,半夜時間根本沒有衣服店開門,所以還跑回自己家去拿了自認為最厚最保暖的衣服,至於內衣褲的話只能去便利商店買了個她目測的尺寸。

寫完紙條要離開之前已經是早上五點了,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又回頭看著一進浴室就能看見的大鏡子,想著盧智慧一進浴室看見自己的樣子會嚇到或是崩潰,她就把架子上的浴巾拿了下來趴掛在上面,然後大功告成的嘆口氣後走出浴室後再去確認一次盧智慧的狀況。

看見睡著不再皺眉後,金泰妍才有些放心,伸手撫上她的額頭幫她順好瀏海,心裡想著希望她不要被自己下體的傷口嚇到不能面對的好,畢竟還是很隱私的位置實在不好幫忙。

「沒問題的,妳一定能挺過來,對吧?」幫盧智慧蓋好被子後就起身離開了房間,還特別跟櫃台交代誰都不能進這個房間直到盧智慧本人自己走出來退房。

 

 

帶著疲憊的身體退了房,盧智慧走著稍微不穩的步伐在大街上,手機好像是落在酒店了,她想著不知道李軍怎麼樣了,想著覺得不管怎麼樣應該先回去一趟。

走進酒店大廳的時候馬上感受到和一般不太一樣的目光,大家都帶著有點詭異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出現,走路雖然歪歪斜斜的但還是用力的邁著步伐。

「智慧,經理找妳」突然出現的男同事嚇了她好大一跳,慌亂地撥了撥頭髮表示自己知道了。

敲了敲經理辦公室的門,裡面傳來了請進後她壓下門把推開,唯唯諾諾的看著裡面突然靜止的所有人,除了經理外還有兩三個公司裡管理階層的人,他們都對自己投射著好像是可憐的眼神?

「妳這邊坐」經理指了他辦公桌前的位置。

盧智慧緩緩地坐下,她現在被這些看著異類的眼神弄得不敢抬頭。

「....這是妳朋友嗎?」經理說著就把他的電腦螢幕轉了過來,上頭是自己正在被權格侵犯,然後突然就有個女人跑了進來一下子把香檳砸在他頭上,接著背著自己離開現場。

盧智慧瞇著眼看著那個女人一閃而過面容,她緩緩的說著「金泰妍....?」

“原來是妳....”

「真的是妳朋友?」聽見盧智慧的話,經理把螢幕轉了回來蓋上「妳知道妳朋友做了什麼好事嗎?」

盧智慧聞言,神情不理解的看著經理。

「這位權社長,是我們老闆的朋友,也就是昨天晚上促成派對的一大功成,妳這位朋友呢,把人家打破了後腦勺縫了二十幾針,現在人還在醫院沒辦法出院」

「.....然後呢?」盧智慧心裡突然涼了一大半去,經理現在是在為了這個禽獸跟自己算帳嗎?

「然後?妳還問然後?然後還好我們權社長沒有要告我們,告妳,只是想給妳一個很重的懲處,這些事都能一筆勾消」經理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盧智慧快要去理智的眼神。

「告啊,為什麼不告?」盧智慧站起身,雙手撐著桌緣逼近經理,發抖的忍著身體的疼痛。

看見這樣反應的盧智慧,經理及在場的上司都面面相覷的互看著。

「盧智慧,妳想做什麼?把人家打成重傷還不告已經夠仁慈囉?!」經理忍著脾氣眨了眨眼示意著。

「經理,既然你已經看過這個監視器了,你應該知道這個人前面做了什麼吧?」盧智慧指了指電腦「有吧?大家都有吧?」

那就跟被裡裡外外被撥開一樣的難堪,所有人都知曉自己被侵犯的過程卻好像裝作沒這回事,當作是過場片段?

盧智慧近乎崩潰的對著在場的人吼著,她沒想過這些東西把她的人格都摧毀了還一點喊屈的權利也沒有,被無視被指責,跟作為女人那一點的尊嚴都不給,那感覺跟一次性再被輪姦一樣痛苦不堪。

她眼匡激動的泛紅,聲音也弱的顫抖,可她卻想為自己發聲,努力的為自己戰一次。

「他不告是因為他餵毒給我還有李軍,真的告了他下藥的事也脫不了罪不是嗎?告啊!為什麼不告?!」盧智慧為自己的可悲哭泣著「我不敢相信你們所有人為了錢為了自己可以眼瞎到這個程度,還能面不改色地看完讓我懷著不會吃上官司的感恩然後接受?」

現場的驚訝的看著已經失去理智的盧智慧,大家沈默的互看著也說不出一句話。

「....智慧,真要告的話,妳是贏不了大財團的」這時經理才默默地說了句「這個世道需要很多有權有勢的人來平衡,妳花了大把的錢甚至是傾家蕩產也都不一定會贏妳知道嗎?」

經理嘆了口氣,對上盧智慧不能接受的悲傷眼神他無奈著「這個世界就是被資本主義支配著,被這些大財團給控制,再大的罪都能因為他的財力對國家有貢獻所以讓國家機構,也就是那些國家上層的人給草草帶過,給壓下來」

「妳不過是路邊的一顆不起眼的小石頭,人家是一整條柏油路上蓋滿了黃金,妳今天受了委屈沒有人會在乎.....這是屬於我們的悲哀」經理嘆了口氣「妳不相信嗎?我們老闆的妹妹就嫁給了警政署長的兒子,這就是黑白兩道的平衡,而妳是破壞不了的」

盧智慧面無表情著,任由眼淚乾枯也沒有想要抹去,經理看著盧智慧以為她聽進去了後就站起身搭上她的肩膀「妳今天就先放個假回家休息吧,明天再上班就好」

聽見經理的話盧智慧冷笑的把他的手撥掉,轉頭看著他,眼裡滿滿的不屈「你甘願被支配,我可不是」

說完後盧智慧轉身就要離開,經理喊著「妳不能離開!妳忘記妳是被妳父親賣來這裡的嗎?!妳是屬於黃軍集團的資產」

「那你把我關起來吧」盧智慧轉過身「我就看囚禁酒店小姐能不能憾動一下這個世界的社會」

「妳....?!」當經理還想說什麼,盧智慧眼前的辦公室門就被打了開,眼看來人嚇的經理馬上鞠躬「老闆!」

盧智慧看著眼前表情似笑非笑的男人,手上戴滿了展示權威的金戒指還有金錶,一身深綠的西裝還有深藍色領帶,還有被金錢堆起來的銅臭味,他在盧智慧面前慢條斯理地拍著手。

「這就是昨天的女主角嗎?被權格上了的女人嗎?」男人語氣厭惡輕挑,他抬起盧智慧的下巴,惹的盧智慧用力地揮掉「妳蠻有挑戰這個世界的理想嘛小姐?」

男人走到一旁的沙發區坐下翹著二郎腿,還一面轉著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妳想離開?可以啊」

「那個、老闆....」經理慌張地搓著手,男人撇了一眼後經理隨即安靜了下來。

「我管理這個酒店也不是那麼沒有...怎麼說?沒有人權?」男人看了一眼盧智慧「妳想把自己贖走離開這裡?可以,就50吧,妳這個人的贖金就值50萬元,50萬付出來我就讓妳走」

盧智慧握緊拳頭,她明白自己被羞辱,50萬元,是個看似簡單卻又無法馬上付出來的金額,還把自己的價值污辱得恰到好處。

她不能在這時候退縮,盧智慧深呼吸一口氣「李軍呢?我也要幫她爭取」

「盧智慧妳不要再鬧了....見好就收」經理小聲地在她旁邊咬牙切齒的說著「老闆肯放妳走妳就要偷笑了還想帶伴手禮啊?!」

不管李軍怎麼想,反正先幫她爭取離開的機會微妙,在黃軍就她跟盧智慧最為親密,之後看李軍怎麼選就是她的事了。

「唉.....妳這種頑固的性格,讓我想起我那個討人厭的妹妹啊」男人扭了扭頭「行啊,妳們都能走,但是妳得告訴我那個拿酒瓶砸人的是誰,我總不能讓我的朋友白白被打吧?」

「他才不是白白被打.....」聽見金泰妍為了救自己被說成平白無故打人,盧智慧再也無法冷靜,可男人卻在這時瞪了她一眼讓盧智慧一下子語塞。

「我一下子失去兩個小姐,跟妳換一個人而已,不划算嗎?」男人站起身走到盧智慧面前,彎要平視著她。

盧智慧心臟躁動著,她看著男人太過兇狠的笑容,心裡錯綜複雜著,說什麼也不能背叛來救自己的金泰妍....

「給妳考慮的時間,想好了,就打電話給我」男人一面笑著,一面從自己的西裝裡拿出一張名片遞到盧智慧面前。

盧智慧手發著抖拿著名片,上頭寫著:社長 黃元燦

 

 

 

 

 

野百合\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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