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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有想過嗎?在另一個星系裡,在另一個平行時空裡,或許我們是幸福的。

也許妳健康的活著,不必再受到傷害,在那個世界裡妳可能快樂的像某個童話故事裡的公主,或許妳不太懂人情世故,或許妳公主病的要死,但至少妳知道天空真實的顏色,知道海水也是有暖流的,知道溫柔的溫度,知道蝴蝶展翅的時候有多讓人驚豔。

妳會知道很多事情,也會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人能保護妳,把妳小小的翅膀,握在手心直到妳能展翅飛翔,即使它並不完美。

 

金泰妍緩緩的睜開雙眼,她面對著沒有拉上窗簾的落地窗,早上7:51分的陽光灑了進來,微微的照在她的臉龐。金泰妍撐起身子坐起來,她以為是腰痛會先洗席捲而來,但反而是脖子上的不適先傳了過來,她吃痛了一下。

她四處的轉頭找著Tiffany,她不在房間裡,倒是看到她那件已經破破爛爛的禮服扔在地上。金泰妍拉開被子下了床走到魚缸前,一如往常的倒了幾顆飼料。

Tiffany不見了,可她卻不著急,畢竟昨晚的一切老實說並不代表甚麼,也許Tiffany突然清醒了,她忽然的理解昨日的荒唐,然後沉默地離開成了答案。她可能還想安穩的生活,當個好妻子,當個好老師,自己只不過是她不小心掉下水的一根不起眼的浮木而已,上岸了一切都醒了。

金泰妍用著手指劃了劃魚缸的形狀,貼在玻璃上點了點,泰古大概也是只有那一天的姓名,泰古自己應該也忘記了自己叫泰古,可是金泰妍記得。

她站起身想去浴室沖個澡,路過鏡子才發現自己什麼都沒穿,也才看見自己全身布滿了紅點,就連背部都是。

「還說捨不得咬」這不是全身都是嗎?

可讓金泰妍的心有些慌亂的是,吻痕幾乎都刻在傷疤上。

"泰妍,妳很漂亮,很像掉了翅膀的天使"

 

那嗓音如同魔鬼般環繞在自己的腦海中,就像寫入了DNA一樣,就連皮膚都還殘留著溫柔。

 

 

 

而此刻的Tiffany只是在早餐店買早餐而已。她站在外帶等候區雙手抱胸等待著叫號,其實她昨晚一夜沒睡的只看著金泰妍而已,她發現金泰妍睡覺時會不自覺的咬牙齒,嘴巴有時候咕嚕咕嚕的很像泰古在呼吸。

她很想弄醒她跟她說她多滑稽,可是她也不禁自我的想著金泰妍可能就這一晚她在旁邊時她睡得好了,想到這裡Tiffany就捨不得叫醒金泰妍。

Tiffany拉著金泰妍的手指,一根一根,像在牽著剛出生的嬰兒小手一樣,然後也跟天下的母親一樣有著誓死要保護自己寶貝的決心,她有時候懷疑自己是不是把金泰妍當成解脫,或是逃避的理由,她害怕她還是十年前的那個她,垃圾的無藥可醫。

可她痛苦過,甚至死過一次,她不確定現在的她有沒有能力去保護她。

Tiffany聽見叫號後便上前去領餐,跟老闆娘道謝之後便離去。

"但是如果其實金泰妍不需要我的保護呢?"

 

Tiffany停下了腳步,突然的佇立在人來來去去的人行步道上顯得格外突兀,就好像卓別林默劇般,一點都能看得出那般悲傷。

「Tiffany老師?」

拯救黑白一般默劇的是林允兒,她就站在Tiffany正前方,穿著牛仔外套揹著書包看起來有些錯愕。

「允兒..?」Tiffany扯了扯嘴角,突然的面對自己的學生還是有些彆扭。

林允兒上下打量著Tiffany,神色突然黯淡了下來「是要去泰妍家嗎?」

「啊?」怎麼知道的?

「那是我買的衣服」林允兒指的是Tiffany身上那件,Tiffany暗自白眼了一下,怎麼就那麼剛好選了這一件。

「呃...那個、其實...」臨時要去哪掰個得體的理由?難不成早上八點去幫忙送報紙被鄰居澆的水潑到然後再順便洗個澡嗎?

「我知道啦老師」林允兒笑了笑,她走向Tiffany「可以陪我聊聊嗎?」

 

早上八點的公園還算安靜,充其量就是那些還沒上學的年紀的小孩在安靜的玩沙而已。

林允兒和Tiffany並肩的坐在公園椅上,兩個人沒有說話的沉默了5分鐘,但Tiffany也沒有很急著要她說話,畢竟她還沒有想到要回什麼比較恰當。

「我跟泰妍,高二就認識了」林允兒好不容易從回憶醒來,悠悠的說著「金泰妍她高中就會翹課了,因為要忙著打工,她家裡很缺錢,因為她爸媽留了很多債給她,而債也依然還在進行著,所以老師妳不要怪她為什麼都不上學,都是有原因的,她沒辦法像正常學生一樣」

旁邊的大樹被吹起了風響亮了枝葉,蟬聲唧唧的叫著也不到震耳欲聾,Tiffany靜靜地聽著,金泰妍那些自己不願意說的故事。

「泰妍她不太喜歡接受人的幫助,尤其是我的」說到這裡林允兒自己尷尬的笑了笑「因為我是好朋友,她不能麻煩朋友,可是老師妳不是」

Tiffany其實也看出來了,十幾二十歲的愛情她哪不懂?林允兒的表情是把自己照看許久的寶物交給她表情,曾幾何時她有這個表情呢?那個歲數Tiffany有的只有來自己大人們的紛爭。

「泰妍的爸爸在泰妍國中的時候就過世了,因為欠太多的債務還不出來自殺了,就在泰妍面前」

金泰妍那時候看得懂那是什麼意思,14歲了,很清楚知道自殺是什麼意思,她不過是跟往常一樣的放學回家,一樣的想給自己的媽媽看今天自己在學校畫的素描,只是打開門後看見的是搖晃在半空中的黑影,像時鐘搖擺滴滴答聲,迴響在家中。

"這不是鬼片,我爸爸死了"

金泰妍是家裡的一個看見屍體的人,她其實衝擊的臉都僵了,她甚至是忘記呼吸而倒在地上顫抖著,那種全身都支離破碎的震撼就像花瓣被握緊捏碎一般,惡狠狠地扯著她的神經。

「泰妍說她有沒有哭她忘記了,她也說其實當時的畫面是什麼樣子她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又怎麼可能忘記呢?」

救護車來的時候金泰妍因為沒辦法自主呼吸而跟自己爸爸坐上了救護車,在她短暫的喘息及呼吸的時節裡,她也很清楚的明白她旁邊躺著的是自己死去的父親,甚至是一點點的嗚吟聲都卡在喉嚨裡,咳也咳不出來,她罩著氧氣罩想用手拉拉旁邊的醫護人員求救,可是醫護人員卻讓她先不要說話。

結果金泰妍這一個說不出話,沒有喊出來的害怕及恐懼,造成了她一輩子的陰霾。

「泰妍其實並不避諱談這些事情,她想認為都過去了,都沒什麼,所以總是笑著說,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但其實她不知道自己嘴抖得厲害,那也是她為什麼總是抽菸,總是吃糖的原因」

金泰妍真的不知道自己壓力太大的時候會把剛拆開的糖果放到嘴裡直接咬碎吃,好像在重複那個放學的午後,抑制自己想喊出來的恐懼,緊緊的咬碎糖果就能閉嘴似的。

「那不是她害的,應該是說她從來都是一個無辜的孩子,只是後來發生的事情讓泰妍不得不選擇把事情怪到自己身上」

金泰妍的母親因此崩潰了,原本只是個做簡單的工女工作的婦人怎能扛得起龐大的債務,後來母親也不去上班,踏上了跟父親相同的道路。金泰妍的畫作不再有人稱讚,放學回家不再有飯菜香,她也好久沒有叫一聲媽媽了。

看著一天比一天崩潰的母親,金泰妍開始想著是不是從她進門看到自己父親死去的那一刻開始,這一切都會發生?

這讓失去一切的她不得不認為都是她害的,如果先回家的是媽媽,也許救護車就不會來的晚了,如果她當時沒有倒下,也許爸爸就不會死,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是我的錯"

 

「是童年創傷,可是沒人在乎」林允兒看著的上列隊的螞蟻,有一隻落單了,然後其他螞蟻便無視牠繼續有秩序的不讓收集食物的隊伍失去排列的走著,那隻螞蟻迷忙著在原地排回,失去了方向「沒有人教泰妍該怎麼喊痛,也沒有人教她如何求救,所以她也放棄了求救,有人對她好,她會覺得很陌生,甚至是把她當成愛」

金泰妍後來跟母親分開了,因為社工發現她沒有能力養得起自己的小孩,所以金泰妍在育幼院裡面住到了18歲便般了出來繼續的還家裡的債務,而她也很理所當然地把這些當成自己應該負的責任,在育幼院的時間裡,她的母親從來沒有來看過她。

金泰妍認為自己被不要了。她應該要承受一切的,都是她來承受的話,這些對她來說是重要的人就不會離開了。

「老師...我不知道泰妍她對妳的感覺是不是一般愛情,或是其它讓她暫時不去受傷的理由,可是我能不能拜託妳....幫幫她」林允兒握緊雙手,她知道能救金泰妍的不是自己。

「允兒,也許我來的晚了一點,可是我會努力的,讓泰妍不再有失去誰的感覺了,妳也一樣好嗎?繼續待在她的身邊,她需要妳」

Tiffany摸著林允兒的頭安慰著她,林允兒像是感激,像是孩子般的點頭哭泣。

「有一件事我要告訴妳...」林允兒吸了吸鼻子。

「嗯?」

「其實泰妍她有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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磅磅磅!!

金泰妍才剛穿戴好帽子衣服,在整理書包正準備出門上課就聽見拍打自家門板的聲音。

她疑惑著,如果是林允兒她會按門鈴,就算是Tiffany回來拿她的破禮服她也知道門鈴的位置。帶著孤疑的走到門邊,打開一個小縫,是一個頭低得很低的婦人,不斷的搓揉自己的手,嘴裡還念念有詞。

金泰妍一看便趕緊把門打開,皺著眉間看著來人。

「泰...泰妍哪..」婦人抬頭笑著有些生疏的慈祥微笑。

「....妳怎麼會過來?」金泰妍冷下臉問著。

婦人左顧右盼的看著金泰妍屋內,然後把金泰妍推推推入屋內,眼神飄移著,看了一眼她的床便把床單拿起來說著用的太薄了,一會兒說衣服太少,又一會兒看到Tiffany的禮服說衣服都亂丟沒有整理好。

金泰妍靜靜的看著婦人說著聽起來是不重要的鋪墊,接著婦人拿起擺在書卓旁的牆壁上,靠在那一整排的畫布,她拿了起來是一幅從金泰妍家看出去的風景油畫。

「哇...泰妍哪~畫得很漂亮呢」

金泰妍原本疏離的樣子在聽見婦人的話後睜大雙眼,心頭緊了一下。

「我們泰妍畫畫一直都很好呢,真是我的乖女兒」婦人拿著畫慈祥的仔細端詳著畫作,就好像那個已經不見好久的媽媽,會說她是世界上最棒的孩子。

「....」金泰妍努力的控制住了呼吸的頻率,這一切早已不復在了,她必須冷靜「妳來做什麼?」

婦人聽著後,笑著把畫放下,又走到落地窗前摸了摸窗簾「...妳有錢嗎?我最近有點麻煩」

「..我前陣子才把妳在強哥那裡欠的還完,我已經沒錢了」金泰妍冷淡的回應著,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幾次了。

「怎麼會?妳還有錢上大學,怎麼會沒有多餘的錢給我急用?!」婦人說著有些激動,她狼狽的撥了撥凌亂的前額髮絲「那個、妳怕我不還對不對?我跟妳說我這次一定!一定會還給妳然後不賭了好不好?嗯?」

「我真的沒有錢」金泰妍看著地板,不忍直視婦人的雙眼。

「...金泰妍,我不記得我有把妳養成這麼無情的樣子」話語變奏,婦人眼睛瞪大了靠近金泰妍「媽媽跟妳求救,妳就應該要用盡妳的生命幫助我,不是這麼的冷血拒絕我」

說來可笑,但是金泰妍一直以來都沒有人保護。

金泰妍咬緊牙,她眼紅的看著婦人。

「妳沒錢?」婦人伸手就拿起金泰妍的書包往地上扔,裡面的講義考卷全撒了出來「妳他媽沒錢也給老娘生出來!!」

然後婦人氣憤的往旁邊用力一撥,魚缸就摔了出去掉到地上匡的一聲碎了,玻璃聲震耳欲聾,當金泰妍看見魚缸飛到地上的那刻,心像被海水灌溉一般停擺,她著急的跑過去把碎玻璃翻開,雙手顫抖著把金魚捧起來,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大瓶裝飲用水,快速地拿起來衝到浴室把洗臉盆的塞子塞住,然後把水都倒進去,有一定的水位後在輕輕把金魚放入水中,接著把剩下的水都倒完。

剛開始金魚斜著漂浮沒有動靜,金泰妍緊張的用手指推了推,金魚才掙扎的晃動尾巴,搖搖晃晃的游了起來。

金泰妍鬆了好大一口氣,吐出來的氣都微微地顫抖著。

「妳不給我錢我今天就死在這裡」金泰妍轉過身,婦人就站在浴室門口拿著剛打破魚缸的玻璃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力道之大使的婦人握著碎片的手都流下了鮮血,血滴到地上跟水混在一起起了漣漪,由深紅漸漸轉粉色,鮮紅色的血從婦人的手肘滴落漸漸染紅了浴室地板。

眼前的影像好像跟什麼重疊了,是某個挽回不了的過去,是那時死在自己旁邊的父親,眼前的婦人用著鮮血提醒了金泰妍,時間正在倒轉,那時候沒能阻止的事情會再重演一次。

「等等....」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慢了下來,金泰妍衝過去一把抓住婦人拿著的玻璃也頓的跟按下慢撥鍵一樣。

她快速的握緊婦人拿著的玻璃碎片,一面用另一隻手抱住婦人的脖子讓她離玻璃遠一點,兩人最後雙雙倒下。

 

Tiffany一到了金泰妍住家樓層後,就看見她家的房門是敞開的,隱約的還能聽見掙扎的聲音,她不安的快步走過去,一進門是一片狼藉,她看見眼前敞開的浴室門口有兩雙掙扎的腿交疊著,Tiffany丟下手中的早餐袋奔了過去。

金泰妍擋在婦人的背後當肉墊,自己一手抓著早已鮮血氾濫的玻璃片,一手抱住婦人的胸前,婦人掙扎的尖叫著放開我,Tiffany一時愣住了。

「老、老師!」金泰妍見Tiffany在這裡,她吃力地喊著讓她回神。

這時候Tiffany拿起旁邊的毛巾一把捆住她們兩個握著玻璃碎片的兩隻手,然後使力的把兩個人拉起來坐起身,她緊皺眉頭看著金泰妍,血已經滲透毛巾也染上她的手了。

「妳幫我緊緊用毛巾抓住我媽的手好嗎?」Tiffany雖然不解金泰妍想做什麼,正想說等一下的時候,金泰妍一股作氣的把自己從毛巾中把手抽開。

而Tiffany心跳停止了一般,咚了好大一聲,劃在金泰妍手掌上那一道又一道綻開的血肉就像割在Tiffany心上一樣撕心裂肺。

在Tiffany嚇的恍神的時候,金泰妍便接過她握著的毛巾,用毛巾隔著把玻璃碎片跟婦人的手擠開。Tiffany看著完全不管自己也在流血的金泰妍不慌不忙地把碎片丟掉用毛巾把婦人的手包起來。

「老師,妳可以幫我報警嗎?」

Tiffany雙手顫抖著還有著剛剛金泰妍接過她的手,手上殘留著血液的溫度,她緩緩地抬起頭看著金泰妍一副幫幫我的樣子,抑制住自己發抖的雙唇,她拿起手機按下號碼。

金泰妍一面控制住婦人等著Tiffany。

只見Tiffany接通電話說了聲「醫院嗎?這邊幫我叫一台救護車,有兩個受傷的患者,都是刀傷,對」

金泰妍荒謬的看著Tiffany,臉上寫滿了為什麼。

「我不是讓妳叫警察嗎?!!」

 

紅色的血泊繼續蔓延著,一圈一圈的像水墨般暈染在她們之間,金魚的腮打了開正常的游著,而牠的水域裡被濺進去一滴一滴紅墨模糊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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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說不知所措還有心痛的程度有幾分,那應該是跟海一樣深。

Tiffany坐在急診室外的椅子上用著護士給的毛巾擦著自己手上的血漬,她眼神有些空洞,某個部位的血漬怎麼樣就是擦不掉。

為什麼可以忘記自己受著更嚴重的傷然後幫著讓她受傷的人?她是不是不知道這個樣子她會痛苦?

Tiffany想著剛剛發生的一切,金泰妍像是溺了水的孩子,忘了喊救命,還一邊說著先救她。

那不是煙,揮一揮就散。

好像跟一些不堪的回憶重疊上了,是Tiffany不願意想起來的某個很可怕的記憶,跟那個倒在地上一蹶不起的人一樣,喊了不會動,摸了沒有溫度,哭也不會聽到,就算吼,也只是滿滿的後悔。

花還沒有活夠,可是枝枒不要了它。

 

「美英」周昌浩接到同仁的電話,說Tiffany進了醫院,他氣喘呼呼進了急診室就看見Tiffany失神的坐在椅子上「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在醫院?」

Tiffany緩慢的抬頭看著周昌浩,周昌浩不明所以,他蹲下身握緊Tiffany的手。

「....有個人,你們必須帶回去」Tiffany說著然後看像急診室躺著打了鎮定劑在治療的婦人。

「我們會」周昌浩看了一眼「可是妳...昨天為什麼沒回家?」

Tiffany這才想起來金泰妍也在,她眼裡閃爍了一下「我在上次在家裡的那個學生那裡,她在那裡」

金泰妍坐在另一個病床上讓護士幫自己包紮,看著她吃痛的閉起眼睛,Tiffany眼裡全是心疼。

"現在才感覺痛嗎?"

 

周昌浩還想在說些什麼,他的同事就帶著婦人走了出來,眼看也不好再問什麼,周昌浩站起身只好作罷。

「那我先帶人走了,那個學生也得一起走」Tiffany聽見關鍵字後握住了周昌浩的手腕。

「可以先讓她留下來嗎?我有話跟她說」

「美英,她是當事人,必須一起回去做筆錄」周昌浩安撫的說著,她看的出來Tiffany現在情緒不太好。

「我知道,我會再帶她過去好嗎?算我求你」Tiffany轉頭看著周昌浩哀求著,而周昌浩也是第一次見她這副軟弱的模樣,他嘆了口氣。

「好吧,可是妳之後要跟我說這是怎麼回事」

 

金泰妍在急診室內看見自己媽媽要被帶走後便跑了出來,警察也都停下。

她從口袋裡面拿出一小碟鈔票塞在被銬起來的婦人手裡「這裡沒有很多,妳拿著吧」

「對不起泰妍...對不起..」婦人哭著到道歉,一直不停的點頭跟剛剛失控傷人的完全是兩個人。

Tiffany看著金泰妍用著纏著厚厚繃帶的手,吃力的拿錢給婦人,一臉嚴肅的不發一語。

兩個人目送了婦人離開後也都沒有說話,金泰妍這才想起來為什麼Tiffany會回來。

「那個、妳怎麼會回來?」

「我本來就沒有離開,我去幫妳買早餐」Tiffany沒有看向金泰妍,她有些冷淡。

「這樣啊...」金泰妍心裡有些開心Tiffany沒有離開,臉上不自覺得有種淡淡的笑容。

Tiffany看著金泰妍因為自己沒有離開而開心的樣子,她也不再跟她生氣。Tiffany轉過身擁抱住金泰妍,緊緊的。

其實她好害怕她會失去金泰妍,那是好幾年之後出現的第一次恐懼,當她看見金泰妍被壓在婦人下面還躺在血泊中的時候她叫也叫不出來,跟有人掐住她的脖子似的。正確的程序,應該是她一把推開婦人然後抱起金泰妍的,只是她的動作跟不上腦子,要是當時很嚴重,金泰妍是不是現在就不在這裡了。

Tiffany把自己埋在金泰妍的頸肩怕得發抖,哭的把她肩膀的衣服都浸濕了,Tiffany緊緊捏著金太妍的衣服,想深切的去感受金泰妍還在,她還在....

金泰妍在Tiffany抱上自己的那刻,好像才是她們的心臟靠的最近的一次,Tiffany心跳跳得飛快,她害怕的恐懼全傳給了金泰妍。金泰妍眼神緩緩閉上,她舉起厚重的雙手擁抱住Tiffany,一下一下的順著她的背。

「妳可不可以....以後稍微停一下腳步..」金泰妍聽著哭的鼻音加重的Tiffany,埋在自己衣服裡悶悶地說著「為了我...妳停一下..想一下不是...妳是不是在痛,是不是在流血,是不是受傷了」

「.....」聽見Tiffany的話,她才知道有個人會因為自己魯莽不成熟的舉動苦著求自己,因為她也會痛。

金泰妍第一次感受到被擁抱住過去受傷的自己的感覺了,那層煙務濃的看不清四周,蒙住了她清澈的雙眼,然後有人喊著自己著名字,她看不見人在哪,手上忽然的傳來了溫度帶著她撥開了陰霾,金泰妍看清了來的人是誰,她也緊緊的回握住對方。

那花不是特別完美,蝴蝶也不是特別美麗,可找到彼此的她們如此契合,住上花朵的蝴蝶不離開了,就像地球與太陽的距離,因為引力而吸住了彼此周轉著,在這一個特別的星系的維繫著彼此。

 

「老師,其實泰妍她有一點....」

「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這是很大的一步,而我也會想辦法讓妳幸福,讓我幸福。

 

 

 

 

野百合\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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